两人,却突然面色青白,七窍流血,哪怕不用试鼻息,也足以让人知道这两人必然已经没了性命。
“啊……”宁妃尖叫出声。
宁妃入宫这么多年,当初也有一段时间被宫里的妃嫔们打压过,她其实并非没见过死人,可两名死士死得实在太过突然,死状又如此凄惨,也不怨宁妃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含月公主见状也循着宁妃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两名死士已经殒命,她心里先是一松,于公公果然替她办妥了这件事,但随即又是一阵惊心,她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殿内,除了方才进来服侍太子吃药的宫人,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就算是那些宫人,也都无人靠近过两名死士,他们又是怎么死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含月公主也只能将这个疑惑压下。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如今就算父皇要查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就算父皇会因此而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事,但父皇又怎么可能想到真相是什么呢?
含月公主放下心来,于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心中带着愧疚的全心照顾起昏迷过去的太子。
拧了条湿帕子替太子擦了擦脸,含月公主才将那帕子丢回铜盆里,就见殿外突然疾步行来几队侍卫,然后就见赵天南面色铁青地走进来。
“父皇!”含月公主连忙起身,眼眶跟着泛红,“父皇这次一定要为皇兄作主,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也好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对皇兄下手!”
宁妃冲赵天南曲膝之后,也跟着一起垂泪。
赵天南看了看这低头饮泣的母女俩一眼,又越过她们看到昏迷中的太子,心里怒火中烧。
他这时真恨不得将那下手之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这满大武朝,谁不知道太子赵载存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苦心打下来的江山岂不是无人可以继承?
就算不提这个,在皇宫里对太子下此毒手,难道不是在打他这个帝王的脸吗?
赵天南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又如何能容忍旁人这般挑衅。
“那两个吃里爬外的人呢?朕要亲自审他们!”赵天南喝道。声音里透出的怒意让人有些胆寒。
含月公主拭了拭泪,指向殿内一角,“父皇,儿臣让人将那两人打晕了绑在角落里,啊!”
听到含月公主这惊恐的呼声,赵天南一转头,正好看到两名七窍流血而亡的死士。
混账!
不仅敢对太子下毒手,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
赵天南只觉自己帝王的威严被挑衅了,心中狂怒之余,他吼道:“查。给朕好好的查!”
在赵天南的令下。整个宫里都因太子在宫里遇刺一事而震动不已,更有无数人为了查这件事而行动起来。
含月公主对这件事的真相再清楚不过,她本以为,就算赵天南怎么着人查此事。也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来。毕竟那两名死去的死士根本就并未意图谋害太子。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侍卫们一通搜查之下,还真查出了些东西来。
首先是太医在给太子诊脉时。发现太子体内存有少许********,想必是近来才开始被人下毒。
然后太医们又得出结论,那两名死去的死士之所以身亡,并非外力所致,而是他们自己咬破了藏在牙缝里的剧毒,显见两人是畏罪自裁。
最重要的是,侍卫们在搜索这两名侍卫的住所时,在其中一人房里墙上一个极为隐蔽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小瓶毒药,而那毒药,正是太子所中的********。
至此,事情的真相似乎清晰了起来,这两名死士被人收买了想对太子下毒,但太子身体太弱,才接触那********不久,就因受不住毒性而在前来看望宁妃时吐了口血,而那两名背主的死士也因被含月公主看出行藏来而畏罪自杀。
可是再之后,那两名死士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对太子下手,他们手里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
赵天南自然是不满意这个结果的,可在久查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接受这宫里还隐藏着一个大敌的事实。
本就因筹粮之事心忧得夜不能寐,如今又要时刻防备着藏在暗处那名大敌会不会什么时候再对太子下手,如此只过了几天,赵天南的便似苍老了几岁一般。
自从上次因寒素尸身一事而接连吐了几口血,赵天南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如今他唯一的儿子,竟然也因被人下毒而吐血,莫名的,赵天南心里就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而在这件事中,要说最吃惊的人,绝对要数含月公主。
一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于公公所说的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是什么意思,他不仅顺着她的意思杀了那两名死士,甚至还借由她编出来的一个谎言,导演了一出太子宫中遇刺的大戏来。
这宫里上到她的父皇,下到普通因此事而惶恐的宫人,又有谁知道,所谓的太子遇刺,只不过是含月公主随口找出来的一个借口呢?
为于公公展现出来的手段吃惊之后,含月公主心里更是疑惑。
凤止歌比她还小上一些,而且只进过宫一次,为何,在宫里呆了二十几年从未出过宫的于公公,会唯她之命是从?
任含月公主如何想,也寻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到最后,她也只能以或许是凤止歌偶尔从哪个长辈那里知道的这个借口来勉强说服自己了。
在含月公主的揣摸中,昏迷了几天的太子终于醒了。
太子当时不仅吐血,后来还被太医诊出中了毒,因太医道太子的情况不宜挪动,又有宁妃在赵天南面前苦苦相求,所以太子这几天一直在宁妃宫里养病。
比起几天前昏迷时,醒过来的太子面色要好看上了几分,但这个好看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再度醒来,太子眼中闪过迷惘,似乎不知道自己这是身在何处。
待轻轻转头,环顾一周,他才发现自己这是在宁妃的宫里。
然后,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便再度浮上心头。
他似乎,如在梦中一般,听到母妃与含月说什么“那人”、“身世”之类的话。
真是可笑,他堂堂大武朝的储君,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其他的身世!
赵载存很想这样坚决的否定心中那个让他绝望的猜测,可无论他怎么否定,耳边仍不由自主的回荡着含月与母妃所说的那些话。
他的身世,他的身世……
一遍遍的回想起这几个字,只片刻,那狂跳的心就让赵载存觉得有些不堪重负。
他用手压着心口处,然后闭上眼,再睁开时,便看到了含月公主那张担忧的脸。
看到赵载存醒来,含月公主一扫先前的愁容,惊喜万分地道:“皇兄,你醒了,太好了!”
然后,在太子一眨也不眨的注视下,含月公主面上的惊喜之色渐渐退去。
“皇兄,你怎么了,可是身子还不舒坦?”她别开眼,心中忐忑。
赵载存一只手攥住含月公主纤细的手腕,强迫她与他对视,“含月,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我听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含月公主很想给赵载存一个否定的答案,可被赵载存如此固执地看着,她却发现自己早已想好的谎言根本就无法说出口。
而赵载存,在含月公主难言的沉默中,他握着含月公主的手上力道一松,颓然落回了身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