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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期间不过就是走亲访友,再吃吃喝喝,不过一转眼,看过元宵灯会之后,这个大年便算是过完了。
出了正月,凤止歌往寒家去了几趟,与寒老爷子商讨了些事,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还没来得及想想接下来的空闲时间要怎么过,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却是含月公主。
含月公主是来请凤止歌帮忙的。
“凤小姐,我想了一宿,也只能找你帮这个忙,还请凤小姐务必帮我一次。”含月公主将姿态摆得很低,半点也没有皇家公主的傲气。
凤止歌扬了扬眉,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帮得上含月公主的。
含月公上今天找上威远侯府是隐瞒了身份来的,听到下人来报有人找自己时凤止歌还有几分诧异,虽然她回到京城已经一年了,可是与她相交到能找上门来的,除了慕晓晓这个表姐,也只是勉强能算是朋友的钱多多了。
可是这两个人就算是来访,总也会事先通知一声,不会像这样一声不吭的直接找到侯府来。
直到看到穿着便装的含月公主,凤止歌才有了几分恍然大悟。
“公主言重了,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若是连公主都无法解决的事,臣女恐怕也难以帮到公主。”凤止歌淡淡地道,不过在含月公主面带失望时,她又话锋一转,“不过,公主不妨先把事情说一说,若是能帮得上忙的,臣女绝不推辞。”
凤止歌对含月公主的观感并不差,否则她也不会说上这么一番相当于应下帮忙之请的话了。
含月公主眼中闪过感激,不过她到底站在高处惯了,即使心中感激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所以干脆只将此事记在心里,留待以后凤止歌有需要了再从旁帮上一把。
“是这样的……”
含月公主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含月公主的请求,凤止歌却不由凤眼微扬。
能让含月公主亲口说出“帮忙”二字的事,居然只是让凤止歌带她去参加一个京中小武官的夫人的寿宴。
若只是普通的寿宴,以含月公主的身份,她若是开口说要去祝寿,只怕那一家都得高兴疯了,可不是谁都有机会与皇家搭上关系的。更别提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亲自来参加寿宴呢。
可问题也来了,既然只是个小武官的夫人的寿宴,含月公主这金尊玉贵的身份,为何不惜求到凤止歌头上,也一定要去参加呢。
想到皇室那些复杂的官司,凤止歌大概能猜到什么了。
含月公主被凤止歌这了然的目光一看,心里不自觉的便有几分难堪。不过这次。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去见一见那人的。
若不是皇兄与那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含月公主怕自己贸然前去更会惹来有心人将皇兄与那人联系在一起,她早就冲上门去质问那人了。又何需特意找了那人夫人的寿宴这个机会寻凤止歌带她前去。
一想到自己的母妃在宫里过的是如老尼一般清苦的日子,而那人不仅娶了妻,如今还大张旗鼓的为他夫人办生辰宴,含月公主眼中便不由现出几分愤慨来。
凤止歌见状摇了摇头。含月公主不想以本来身份去参加寿宴,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可以她现在的心态,只怕真到了时候,不一定能压住心里的火。
“公主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又何需急于这一时?若是因为一时不愤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只怕公主这些年的忍耐都算是做了无用功。”凤止歌道。
含月公主闻言一怔,然后深吸一口气,倒也冷静了下来。
她看向凤止歌。“凤小姐,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多谢你能出手相助。”
凤止歌含笑不语。
送走了含月公主,凤止歌独自一人坐于房中,倒是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
如今的太子赵载存和含月公主都并非赵天南亲生子女,这件事,早在她醒来之后第一次听李嬷嬷提起皇室子嗣问题时,便已经知道了。
原因无他,只因凤止歌早就知晓,在百姓们眼中英明神武一手缔造了大武朝江山的皇帝赵天南,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嗣。
二十几年前,在寒素身死的那个晚上,寒素接过赵天南递过来的酒杯时,却敏锐的闻到了那酒里加了不该有的东西。
所以,寒素趁着替赵天南摘去落在发间的梅叶时,悄然将她与赵天南面前的酒杯换了过来。
却没想到,摆在赵天南面前的那杯酒里,阴差阳错的被赵幼君下了剧毒。
所以那一夜,不仅寒素失去了生命,已经成为天子的赵天南,也失去了做父亲的可能。
没错,赵天南递过去的那杯酒里,加了前朝很有名也很歹毒的绝育药。
那药物十分霸道,只要沾上一定份量,这辈子便再也没有了为人父母的可能。
寒素自幼在寒家这种大家族里长大,作为数百年传家的大家族,又向来少有女儿,寒氏一族是将每个女儿都视为珍宝的,教养起这些女儿来,自然是不遗余力。
这种传自前朝宫廷里的药,为了不让寒氏女不小心着了道,寒氏一族可是费了大功夫弄了不少来,以供当初的寒素分辩。
寒素本就聪慧,又有个敏锐的性子,怎么能记不住属于那种药物的独特味道——哪怕有酒作掩盖,她仍是闻出了不对来。
交换了酒杯,却仍落得个惨死宫中的下场,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了。
那杯掺了前朝绝育药的酒,寒素当年是亲眼看着赵天南一滴不剩的喝入喉中的,那样满满一杯下去,赵天南又怎么可能还有自己的子女?
因此,只怕凤止歌还要比含月公主先知道这件隐秘之事。
赵天南当初之所以会从那位前朝留下来的太医手中拿到这种药,并放在酒里准备让寒素服下,无非便是怕寒素日后生下皇子。
以寒家及寒素那时候在初建的大武朝的威望,寒素只要能生下儿子,就算是赵天南不立其为太子,只怕光是军中便会有无数人不答应。
而一旦立了寒素之子为太子,赵天南可不相信,势大的寒家会能忍住这个诱惑,真的全心全意辅佐寒素之子成功登上帝位。
将心比心,就算是赵天南自己,有着这么好的机会,只怕他也不会因为那是外孙而放任大好的江山落入旁人之手。
再怎么样的好东西,总得要捏在自己手里,才算是好东西,不是吗?
所以,赵天南才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寒素可以登上后位,亦可与他共享这大好江山,但却绝对不能任她生下儿子!
在这场交锋里,寒素失去了生命,赵天南却是不可能有自己的血脉来继承他所看重的江山。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胜谁败了。
是以,这几年来,每次听到旁人提起太子与含月公主,凤止歌总会忍不住想笑。
将来若是有机会,她可一定要将这件一五一十的告之赵天南,就是不知道,那时赵天南的脸色该是何等的精彩。
想到这些,凤止歌面上笑意加深。
再想到含月公主之前的请求……
凤止歌并不是没有猜测过那个给赵天南这个帝王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是谁,却没想到还算是个故人呢。
之所以说是算,只因凤止歌识得的,是那人的父辈。
还记得当初看到那人时,他还是个跟在父辈身后的少年,又有谁会想到,那时沉默腼腆的他,还能做下这种惊天大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