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文长不会成功,就连荡寇将军张文远都夸你识兵机,跑得快,将来是个将才,你又何必谦虚呢。”周不疑看着魏延丧气的样子宛尔一笑。
听说张辽夸自己,一直对自己有些失去信心的魏延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可一看自己眼前站着的全是曹军,想到自己刚刚被人一脚踹倒,又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伏击人差点被人反包围,打阻击又没挡住人家一个冲锋,临阵对敌吧,砍了人家三刀,却挨不住一刀一腿,如今被人这么狼狈的抓住,哪还有什么脸面啊,将才?什么将才啊。
“许正礼是虎痴大人的嫡传,征战数年,大仗见过无数,我营中能打赢他的还真少见,你被他给打败了,不算是丢人。你刚经战阵,就有如此机巧,将来多多历练,前途不可限量。”曹冲弯下腰看着魏延,指了指那些被曹军围住、以希冀的目光看着魏延的人,正色说道:“如果你要为刘备那个伪君子送死,不仅可惜了你自己,也可惜了这些跟随你的人。”
“我……”魏延犹豫了。
“你刚才说刘备仁厚,可是你看到那些跟着刘备出来的人是什么结果吗?刘备在哪儿?他连自己的家人都顾不上,又如何顾得上那些百姓?力有不逮而为之,陷民于刀兵之中,是为不智,只顾自己的虚名,不顾他人的死活,是为不仁,文长怎么糊涂至此?”周不疑收了脸上的笑,语调尖讽的说道:“要说仁厚,我家公子才是仁厚,宛城前面对二十架守城弩,能攻而不攻,能取而不取,只为宛城数万士卒百姓,不顾自身安危,又岂是刘备邀名之举可比。文长只知刘备仁厚,却不见我家公子仁厚吗?”
“宛城?”魏延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宛城的事,他在樊城里和霍峻跟着张飞守城,后来夜里偷偷摸摸出了城,一路紧赶慢赶的追上刘备,才发现提前几天开溜的刘备带着数万百姓,一天才走了十来里,当时他就劝说刘备舍弃百姓,快马加鞭赶到江陵去,据城而守,哪知道却因此被刘备责备了一通。当时他还觉得刘备不过是太过仁义,舍不得百姓,后来却见他真正逃起命来正如周不疑所说,连自己的家人都顾不上,更别提什么百姓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自己敬佩了多年的英雄就是这样的,只是一时无奈,既然已经投了刘备,襄阳又回不去了,只有跟着刘备走。
“你没看到文仲业将军?”曹冲笑着拉起一头雾水的魏延说道:“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文仲业吗?”魏延有些茫然的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在长阪有没有看到文聘的战旗,这时一个部曲叫道:“大人,我看到文将军的战旗了,宛城真的投降了吗?”
“当然,我家公子还能骗你不成。”周不疑对曹冲花这么多心思去劝降一个无名小辈很是不解,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耐烦说道。
“既然文仲业都降了,我魏延也只能如此了。”魏延见曹冲微笑着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摘下头盔,单腿跪倒在曹冲面前。曹冲大喜,连忙扶他起来。这可是他宛城冒险以来,真正的第一个实质性收获,虽然与王霸之气无关,却也不由得心中不暗自欢喜。
收拢了魏延的人马,曹冲向前赶上了庞德和阎行。他们俩正在山谷前的土坡上眺望,一千骑兵在谷前平地上严阵以待。见曹冲和魏延并肩大步赶来,庞德先向曹冲见了礼,回过头来对魏延笑道:“这位将军好身手,居然能在庞某的矛下逃生,算起来还真不多见。”
魏延脸色一红,好在他的脸色本来就红,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来,他拱拱手道:“惭愧惭愧。”
曹冲笑着给他们互相介绍,魏延一听这位就是在壶关之战斩了郭援的关中第一猛将,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又再行礼,这时候他觉得刚才庞德说的倒不全是吹牛,自己确实是躲得侥幸,难怪那五百骑兵奔驰起来象是一人,气势却如千人一般势不可挡,自己那一轮箭居然只射倒了区区三四个人。
“公子,我们还要不要进谷去看看。”庞德和魏延寒喧的时候,阎行有些不舍的看着曹冲。曹冲看着远处的山谷默不作声,问了问去打探回来的斥候,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江夏的兵已经赶到山谷中埋伏了。再说即使没有伏兵,只怕我们追上去也会与迎面而来的大军碰上,两千人对一万人,这里的地势又不利于骑兵展开,还是算了吧。”
阎行虽然遗憾,却没有多说,他对这里地势不熟,也担心中了埋伏,损失了人手还拿不到刘备,那可就不合算了。现在虽然没有抓住刘备,但奔袭四五百里,完成了既定任务,回头时还可以收拢一些残兵,功劳还是有的。当下也不再恋战,和庞德带着两千骑兵,保护着曹冲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