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是不是?”明兰喝过药,看着明月问。
她极其的讨厌喝药,喝中药,她一直都觉得明珠是个怪人,现在重要的就是把老三的事情搞定了,然后把她弄走,把她留在这地方以后她没有办法活下去,她月经调不调有什么关系?还有精力来关注这些,也不知道是她心大还是她精力多,扩散的广。
明月摇头,睡不着也不会说是睡不着,那种全身都是虫子的感觉又来了,明月最会的就是不给别人填烦恼。
警察现在保护她们,眼看着就要到日子了,当初申请的时候也是有期限的,你不可能永远让警察只为你来服务,这个时间了,明月谁都不想麻烦,自己能忍就忍,明兰的态度则是反之,她们既然现在接受保护,她就要好好的用,她不能因为要方便别人就来委屈自己。
“穿衣服,二姐带你下楼去跑步。”
“我觉得你们最好是留在家里。”
值班的警察出言相劝,轮到这种工作也没有办法,现在的孩子是不是不太会体谅人?你们让警察保护的原因是什么?大晚上的竟然还要跑出去,觉得她是跟班?
明月听到警察的话,愣了愣,心头微微一颤,她最不会做的就是逆着别人的想法去做,伸出手去拽明兰的衣角:“我不想去了。”
“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不需要去看别人怎么说怎么做,自己舒心最重要,心情不好想下楼跑跑步发泄一下怎么了?你怕她?”明兰指着那个女警说着:“她现在是出任务,她的任务就是这样的。”
为别人考虑,这辈子你都自由不了,她承认自己活的自私。
*
“请你帮帮我。”明珠低着头,吐出口的气证明她还活着,被泼了一脸的热咖啡,不是滚烫但热,顺着她的脸不停的往下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陈滔滔觉得这是全年他听过最好听的笑话,帮你?凭什么?
你长得美?
还是因为你这满脸的悲伤?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些人哪个不悲伤?哪个不是恨不得下一刻就去死了?还是因为你年轻?
也对,年轻就是资本。
“赶紧滚蛋。”不要逼他说更难听的话,大半夜的弄的和鬼一样的,找也要找个能欣赏你这种美的人懂吗?
零点零一米的距离,她是哀求的人,他则是被哀求的,零点零一米她需要一个优秀的律师,而他对她家的惨无动于衷。
“我什么都能做,都行。”明珠有些疲倦,有些……
陈滔滔依旧是一贯的淡薄,事不关己,听见明珠这句话他忍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觉得端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全世界都要同情你?你能不能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一百个人拦在这里,我就得帮一百个人,这个世界谁规定了要有这种职业,别人卖可怜我就得买?”
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明珠深有体会。
她求过很多人,但每个人都告诉她,没有义务帮助她,她曾经真的想放手不管了,不管明月了……
她是死是活都随便,毕竟她们只是……明月很小的时候张鲁和*的感情就出了问题,张鲁没有抱过她,甚至她一出生就闹上了离婚,明月特别的信任她,是那种她说一加一等于五她都不会去怀疑的孩子,她威胁了奶奶,威胁了张鲁,把能威胁的都给威胁进了,她用自己脖子上的这个头想尽了一切可以想不能想的方法,她用尽了卑鄙。
她也会觉得累。
明月总是哭的那段,每天到了晚上她就会陷入一种绝望的疯狂状态当中,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部纠结到了一起,所有的正面情绪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痛苦哀怨无助将她困在深渊当中,找个没有人的时候,她一个人躲起来,那种煎熬几乎就拖垮了她。
明月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明珠抱着她,对着她说。
“告完姐姐会送你出国,出国没有人认识你,人生就能重新开始。”
明月那么难过,那么怕疼的孩子,连死都不怕了,却对她点头,她依然相信她,为了这份相信她也不能辜负。
明珠的膝盖发软,她没跪过谁,*死的时候她没跪,家里没有家长自然也没有人来指责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对人下跪,是她拿着刀子去逼奶奶的时候,抱着某种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请你……帮帮我妹妹。”明珠的膝盖一点一点的碰触到地面。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的膝盖太硬,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逼迫她对着任何一个人下跪,下跪对她而言是一种不齿的事情,但是这一刻别说是跪,就是陈滔滔让自己去舔他的脚,明珠也会义无反顾去做的。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等到死了以后,总要做到一件让她觉得自己没白来的事情,她不是为了妈妈,那样的人生她瞧不起,也不屑,所以这辈子她就算是狼狈到最后,也要将明月从那个坑里给拉出来,不白当她一次姐姐,不计较一切的去拉。
明珠不是不会哭,只是眼泪这种东西她不是很喜欢,靠着眼泪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跪在那里的身影,睫毛无法控制的抖着,良久……她低下了自己的头,双腿平跪双手放在腿上。
“请你……帮帮我妹妹。”
她就跪在陈滔滔的眼前,陈滔滔看不清近在咫尺人的脸,看不清属于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下跪的样子有很多吧,他也见过很多,没有一种能打动他,眼前的也是。
“如果你家里的条件不好,我想会有人帮你提出来建议的,官司任何律师去打都是一样的,你跪也没用,以前有个人来求我,在这里跪了几天,最后那场官司我依旧没有帮她打,好,今天我们有缘,想让我帮你,不是不行。”
明珠的心稍稍松了一点点,她紧闭着双眼。
“我打官司出名的只认钱,我不多收你的,你是为了要公道是吧,现在拿八十万过来,我立即就接。”
陈滔滔的视线扫着明珠的一身,从衣服到鞋子,他觉得自己看人还算是蛮准的,累死眼前的丫头,她也拿不出来八十万,这样就不是他不帮,是你没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没钱你就玩不转。
你活该。
转身准备上车,又是一个无聊的夜,连个星星也都看不见。
保安还在打电话,他觉得今天不把这个丫头弄走,明天他就不用干了,陈滔滔的脾气坏的出名,怪的出名。
他轻轻的转身,陈滔滔的鞋子是某个品牌的,那个牌子出了名的贵,鞋子的样子很好看,只是轻轻扫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他的鞋底干干净净的,旧鞋也像是新鞋一样,这种人是生活在食物链的顶层的,他吃用的都是最好的一切,明珠的鞋子穿了三年了,路边摊花了40块钱买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双鞋还会留给明兰。
明珠痛苦地膝盖向前移动,她去抱陈滔滔的小腿,眼泪唰唰的掉,陈滔滔跑车的大灯的光亮照射着前方,而明珠却跪在黑暗里,她的手紧紧的抓着陈滔滔的裤腿。
“请你帮帮我吧……”
声音里带着一丝挣扎以后的放弃,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裤腿上,她的脸就卑微的直视着地面,她的脸距离地面只有几寸的距离。
“我说过了,跪在这里求我的人不只是你一个……”陈滔滔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裤腿,这条裤子以后他不会穿了。
“我什么都能做。”
“我不需要你能为我做什么,只需要你滚蛋走人。”
保安终于把警察给叫了来,警察上前去拉明珠,他们只能先让陈滔滔离开,因为陈滔滔不好弄,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和这样的人纠缠只会对自己不利,律师的那张嘴上下都带刀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割伤自己。
“松开,赶紧给我松手。”
明珠不松,她的牙齿用力,警察上手去掰她的手,明珠还跪在地上,她的手指被人一根一根的掰开,陈滔滔已经上了车,那两个警察扯着明珠,她的力气终究不够,看着他那双崭新的鞋子消失在她的眼前,带上了车门,视线没有多为她停留一秒,也许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他见过太多比她还惨的人,他不同情也不怜悯。
牙根深处有丝丝的腥气,明珠推开警察,自己向前跑,陈滔滔的车子向前,因为警察已经把人给制服住了,他的前面不会出现任何的阻碍物,他是没有任何的防备,陈滔滔内心也认为每个说想去死的人,她都不敢死,真的想死不吭一声就直接挂掉了,心中所有的那种情绪叫做不屑。
明珠横过去的时候,她知道最悲剧的结果,甚至这种可能性的概率。
卧槽!
陈滔滔打着方向盘,整个人身体一僵。
就是死也坚持要死在他的车轮子底下是不是?
警察就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不听劝,完全的没有脑子。
陈滔滔的车灯撞了,别的地方刮没刮到他不清楚,眼眸涌上寒意,她的这条贱命不抵他一个车轮子。
他抓过什么,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将自己剩余的咖啡都免费送给了明珠,他日夜不能眠,憔悴成了这样,还出来 一个神经病来惹他,二婶忍了,三婶也不忍,几杯咖啡的盖子被他抠开随意的扔下去,统统对准明珠的头泼了过去。
“给你妹妹打官司是不是?”
“……是。”
明珠脸上泪痕没干又混合了四杯的咖啡,她回答是的。
警察也是没见过陈滔滔这样没风度的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她不懂事你也不能拿咖啡泼她,她是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当,那咖啡还冒着热气呢,有钱就能这样糟践人?
“先生你这样干有点不妥吧?”
陈滔滔将最后的一杯咖啡扣到明珠的头顶,他沉默半响:“你可以问问她是妥还是不妥。”
明珠不哭反而笑了,叫自尊的那种东西现在在她这里荡然无存,她的双手紧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愿意的,不用你们管。”
人生的长短不是自己决定的,活着的质量却是自己说了算的。
人生比想象当中的往往还要残酷,不是每个人都是灰姑娘,不能认输。
人生的苦在于你清醒的时候,你知道那条路你走不完,心灰意冷的瞬间又被放回到了原点。
*死了,明月哭的不成人样,明兰嘴上发狠,偷偷也哭过几次,只有明珠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告诉自己,即使在痛苦也得活下去。
……
警察已经离开了,陈滔滔靠在车上,随手将一张名片贴到明珠的手背上。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他准备上车,明珠却依旧拦在前面不肯让开,陈滔滔火大,都说帮你了,你还要怎么着?还是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你妹妹,是我?
“你……”
“我不信你。”
陈滔滔吐血。
你不信我,你找我帮什么忙?你不信任这个律师,你来找他打官司,你脑子有泡吧?
“呵,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都说小孩儿心思干净,这话明显放在你身上就是对这句话的侮辱,我都给你名片了……”
明珠不信。
人是有脑的动物,说反悔就可以反悔,信义值几个钱。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
陈滔滔:……
你还蠢的真叫人刮目相看呢。
“你想跟你就跟吧。”
他一个男的他怕什么?
明珠上了陈滔滔的车,她的腿有点疼,她也不知道刚刚撞没撞到她,是的,她没感觉,也许是那一刻害怕了,也许是脑子不够用了,碰没碰到她也不清楚,觉得不是那么疼,但似乎又很疼。
“说说吧。”
陈滔滔见她一点反应都没,嘲讽的翘翘唇:“你妹妹,你那个倒霉的妹妹怎么了。”
明珠联系明月的律师,明月的律师立即就赶了过去,她才躺下,说实话心里有事情也是睡不踏实,当律师吧,见过很多的案子,也办了很多,输赢呢,其实真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尽心尽力不见得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打官司打的都有点麻木了,明月这案子是因为罗颖琳托她,加上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子太惨了,这么小……
“……我马上就到,我没有睡。”
换了衣服赶紧下楼拎着资料跑到车库取车然后一路驶向陈滔滔的家。
陶克戴才把眼镜放到床头的一边,关了台灯,他老婆早就睡了,没有心情等他,明明白白和他讲清楚了,生气呢,短时间好不了。
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这是他的习惯,不设震动,他是有家的人,设了震动容易惊吓到妻子,屏幕一亮就知道来事情了,比他反应还快的就是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明明已经睡着了,眼睛却在第一时间就睁开了。
陶克戴拿起来电话,掀开被子,双脚才落地,后面的女人直接将被子扔到了地上。
“我……”
“接吧。”
陶克戴的妻子冷静了下来,生气其实就是一秒钟的事情,冷静下来,和他结婚的时候就知道过的会是这样的日子,她当初不是还觉得他很男人来的嘛?想想探口气,抓过一旁的睡袍给丈夫披上。
“去书房接吧,讲话声音小一些,儿子睡着了。”
陶克戴流汗,这样的天气给他披个睡袍……
“老婆,我怎么就那么爱你呢。”
“滚蛋。”
陶克戴的妻子又将被子给抓了回来,自己扔的被含着泪也要将它给捡回来。
接起电话。
……
陈滔滔将手里的资料扔到桌子上,他家的每一件摆设都代表了一个字,钱、贵。
“不是都能告了,还找我做什么?”
打的好判个十五年应该也不费劲,打不好十年八年的都是它,目的不就是把人送进去,那现在已经达成目标了,不是挺好?
明珠的手微微的有些不受控制,抖了。
明月的律师讲着,姚可可只是判个十年八年的,明显她家里人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你自己都讲了,人家是有背景的,这样的官司打起来太烧力气,我干嘛好好的去得罪别人,一个弄不好就烧我全家……”陈滔滔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淡薄,视线停留在那些纸张上,侧脸线条分明:“十五年的前提下你都觉得不满意,那请不请我作用并不是很大,依照着目前所有的资料来看,大概就是在十年以下,五十万左右的赔偿,我觉得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明月的律师听到了推诿的意思。
“你想要的所谓的无期徒刑,你随便抓一个律师,也打不下来这样的案子,不信你去找?”陈滔滔的视线转向窗外,今夜有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他就喜欢住在最高层,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尽管是一片黑色:“当然了,如果这里是你说了算的话,那刚刚的话我收回。”
明珠扯了扯唇角。
“我要姚可可无期,我要她家赔偿,我要那个男人死刑。”
陈滔滔哈哈轻笑了两声,嗓线清凉:“你想要的不少,还要钱还要公道,要的太多。”
这个也不是很难,白天多想想,晚上争取做个这样的梦,这不就达成了,做梦来的还快,还迅速,多好。
“找别人吧。”双手一摊,“你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陈滔滔的视线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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