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孟子涛解释道:“宋代汝窑难仿之谜在于玛瑙入釉。南宋人周煇在《清波杂志》中这样说: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末为油(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这是很可靠的记载,所以现在高仿汝窑也都玛瑙末入釉。但是,并没有成功案例。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
陈钟锋此时心乱如麻,哪有脑子想这个问题,直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孟子涛说:“其实原因也简单,宋代杜绾《云林石谱·汝州石》有云:‘汝州玛瑙石出沙土或水中,色多青白粉红莹澈,少有纹理如刷丝’。看明白了吗?光是玛瑙入釉还不行,还必须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
“玛瑙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陶瓷釉的成分也主要是二氧化硅。汝窑是生烧,也就是烧成温度略低于陶瓷釉的熔融温度,这样不仅陶瓷釉没有熔融,而且玛瑙末也没有熔融,于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以微融未融的状态存在于汝窑陶瓷釉中,形成了独特的红晕现象。”
“所以,宋代汝窑的天青色釉色中有粉红彩晕,看起来若隐若现,而仿品则无此红晕。因为它不是仿制工艺不行,而是仿制原料不行。”
“如果你对玛瑙了解的话,应该知道在当今市场上所能接触到的玛瑙中,没有这种天然的粉红玛瑙。市面上那些所谓的粉红玛瑙都是人工染色的,经不起陶瓷高温烧,没烧还变色或褪色呢。”
“天然粉红玛瑙存在过,但已经绝迹,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在传世的宋代或明代的玛瑙雕刻作品中,偶尔能见到这种粉红玛瑙,但是谁舍得拿这种珍贵的文物去试烧汝窑仿制品呢?所以,在没有找到天然粉红玛瑙之前,宋代汝窑是不可能仿制成功的。”
末了,孟子涛又回了一句:“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到,有哪个高仿汝窑,能够仿出汝窑瓷器的这个特点来。”
听了孟子涛的解释,陈仲锋算是明白过来,他连忙拿起碗看了起来,马上,脸色就变得一片苍白,嘴巴微微颤抖,半响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陈仲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经常告诫自己不要贪图便宜,在网上,我看到那些因为占小便宜最后吃大亏的事情,还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傻了,论到我自己,才明白,不是别人傻,是控制不了心中的贪念。”
孟子涛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贪念,我也一样,关键还是吃一堑涨一智,下次注意就行了。”
陈仲锋一脸感慨地点了点头:“是呀,下次如果我还上这种当,那只能算我咎由自取了。只是,这事想想我就不甘心。”
孟子涛问道:“那当当时有没有给你什么保证。”
“那当然不可能有。”
陈仲锋明白孟子涛是什么意思,苦笑道:“我也知道肯定退不了货,只不过这家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让我想起就有些恼火。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便宜他!”
陈仲锋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都郁闷的直抓头发.
“行了。”孟子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用急于一时。”
“有些魔障了。”陈仲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孟哥,你忙不忙?”
“不忙,我本来打算去古玩市场逛逛。”孟子涛摇了摇头:“你有事吗?”
陈仲锋笑道:“正好,我本来也想请你去帮忙掌眼。”
孟子涛问道:“怎么,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
陈仲锋说道:“早就有了意向,是一件乾隆的釉里红福寿双全葫芦瓶,东西我也看过了,不过那时没钱买,本来我觉得应该是真品,不过出了这事,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请你帮个忙。”
孟子涛答应道:“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
“嗯……”
陈仲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接着孟子涛和大军一起坐上他的车,一行人还是来到昨天那个古玩市场。
郢都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孟子涛他们去的古玩市场最具人气,每天都会吸引大量的藏友前去淘宝。
下了车,陈仲锋就轻车熟路地带着孟子涛他们,前往他说的地方。
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陈仲锋的脚步顿了顿,指着不远处的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说:“那是我朋友,咱们过去看看吧?”
孟子涛是随遇而安的性格,表示没问题。
陈仲锋的朋友此时正在一个摊位前,远远看去,摊位上有一些散钱,都用纸壳钉着,散着摆了一堆。
只见陈仲锋的朋友上去扒拉出一枚铜钱,仔细看了看,就问摊主道:“这个什么价格?”
摊主离的老远,眯着眼睛朝陈仲锋朋友拿的铜钱瞅了瞅,说:“我看不清楚?是什么钱?……哦,是咸丰吧!”
于是又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说:“你要的话120吧!”
陈仲锋的朋友听完,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以为卖主糊涂没看那清楚什么钱币,于是他吧钱币攥在手里,生怕卖家发现不是“咸丰”。
这个时候,陈仲锋带着孟子涛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钱哥。”
陈仲锋的朋友回头打了声招呼,示意他等一会,接着就跟摊主讨价还价,他很简单的还了个价格,就以100元买下了。
接着,陈仲锋的朋友麻利的把钱付给了摊主,接着连忙飞也似的带着孟子涛他们走了。
陈仲锋有些无语地说道:“我说,不就买了一枚铜钱嘛,至于这么急啊?难道是捡漏了?”
陈仲锋的朋友,拿着钱币对着大家炫耀道:“那是当然了,那家伙太糊涂,把咸雍给看成了咸丰,你们看看,我是不是捡漏了。”
孟子涛他们一看,都有些无语,这根本就是一枚假咸雍,咸雍是辽道宗耶律洪基第二个年号,如果以这种版式的话,真品价格应该在两千左右。
孟子涛有些无语地想:“这家伙也够糊涂的,干这行的,哪有糊涂的老板?更别论把咸雍看成咸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