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钱松园的保证,徐福昌放心了不少,如果没有一些能力的,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了这么点钱,他钱松园总不可能搬家吧。
之后,徐福昌本来想要留大家吃饭,不过被钱松园婉拒了。接着,一行人来到孟子涛的外婆家,准备吃了饭再回去。
孟子涛把先前准备好菜肴都准备好,之后就只要再炒几个素菜就行了,这样也免得外公外婆麻烦。
开了瓶茅台,孟子涛给大家满上,碰了杯,吃喝闲聊起来。
王之轩看着钱松园斑白的两鬓,说道:“老钱,你的心思太重啊,都这些年过去了,也应该可以看开一些了。”
钱松园呵呵一笑,摆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
虽然钱松园看起来仿佛已经把之前的事情放下了,可是孟子涛从他细微的表情中,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放下。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情,一辈子都放不下也是正常的,孟子涛对钱松园也挺同情的,不过,他还是希望钱松园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一身所学不要浪费了。
“老王,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钱松园看向了孟子涛,估计应该和孟子涛有关。
刚才王之轩已经为双方做过介绍了,孟子涛也就直说了:“钱老师,这次托王叔来见你,确实是我有事情想请您帮忙。”。
“请说。”钱松园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孟子涛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的目的简单地说了一遍。
而钱松园也在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直到孟子涛把话说完了,也只是抿了一口酒,陷入沉思之中。
王之轩接过话道:“老钱,我觉得你做这行,真的是埋没人才。”
钱松园轻叹一声:“实不相瞒,我不想再涉足文物行业了,而且,你们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已经没有信心能够替孟先生管理好博物馆。”
隔着桌子,看着钱松园痛苦的神色,孟子涛想象不到这个男人内心所承受的痛苦有多么巨大,为此甚至不再涉足心爱的行业。
“老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也不会强求你,但是,我想给你一个劝告,你还年轻才四十多岁,人生还很长,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王之轩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钱松园微微的低着头,内心十分复杂,喝着闷酒,久久不语。
孟子涛不想气氛变得这么压抑,笑道:“来来来,大家先吃菜,这道酱牛肉很不错,牛肉软烂不塞牙,香气逼人,我也是走了后门才买到的,不然等中午都买不到。”
王之轩笑道:“对,白记的牛肉确实好吃,老钱,你也尝尝。”
岔开了话题,品尝着美味佳肴,钱松园的情绪又好转了,和孟子涛之间也熟稔了一些,说起话来,就没有那么顾忌了。
钱松园也讲了一些自己当初管理博物馆的经验,让孟子涛听了之后,更加想要聘请他,只不过怎么才能让钱松园放下心中的顾虑,这是一件令人头痛的问题。
讲着讲着,钱松园自己说到了当初被偷的几件东西,脸上的懊恼之色,抬眼可见。
孟子涛说道:“钱老师,问个冒昧的问题,当初那几件东西有没有追回来啊?”
据钱松园讲述,当初骗子虽然抓到了,但是她只是说把东西在黑市上卖掉到,根本不知道下家是谁,这么多年来,追查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
“一件都没有,如果找不回来,我到死也不会瞑目,可是又怎么找呢?”钱松园喝了口酒,颇有些借酒消仇的意思。
孟子涛说:“不知你还记得东西的样子吗?我认为一些朋友,说不定能够帮上一些忙。”
钱松园闻言眼睛亮了亮,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件玉器,放到孟子涛面前说:“有一件玉佩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孟子涛拿到手里,只见此玉佩白玉,灰皮、微红沁。整体呈椭圆形,韘为圆雕,正面饰浮雕勾连云纹,反面为阴刻勾连云纹,顶部镂空一凤,做回首状。
孟子涛看了几眼,便直言道:“这块玉佩有问题吧。”
钱松园稍稍有些讶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孟子涛笑了笑:“很简单,上面雕的凤的造型不对,按这个造型,制作年代至少应该在汉代,而玉佩其它方面的内容,却属于战国时期的特点,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
关于凤,古书的记载颇多,但一直没有统一的标准,直到在《韩诗外传》中,对凤凰的形象、习性和瑞应才有了更详细的描述。
书中说:“夫凤象,鸿(大雁)前,麟后,蛇颈而鱼尾,龙纹而龟身,燕颔而鸡喙。戴德、负仁、抱忠、挟义。小音金,大音鼓,延颈奋翼,五彩备明。举动八风,气应时雨。食有质,饮有仪。往即文始,来即嘉成。唯凤为能通天祉,应地灵,律五音,览九德。天下有道,得凤象之一,则凤过之;得凤象之二,则凤翔之;得凤象之三,则凤集之;得凤象之四,则凤春秋下之;得凤象之五,则凤没身居之。”
这段话,将凤的头、身、颈、尾、颔、喙等部位的特征都描述出来了,之后历代艺术品的凤纹和造型,多以此为参照。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孟子涛的判断。
钱松园先赞了一声,接着说道:“这块玉佩确实有问题,不过,我主要是因为下面这部分才买它的,因为它和被盗的一件玉佩完全一模一样,我有理由相信,对方是照着原物刻的。只是我没什么能力,想要追查也没办法。”
说到最后,钱松园又长叹了一口气。
王之轩接过玉佩看了一番,有些疑问:“既然有原物,为什么还雕成四不像呢?”
钱松园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雕刻的时候出了问题,所以不得以为之吧。”
这时,王之轩见孟子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子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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