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是上个月刚做的吧,火气都还没退呢,真当人眼瞎啊!还有这只罐子,这都画是什么玩意儿,拿这东西去进贡,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听孟子涛说了一通,伙计脸色也发生了变化,还真是老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自己这是遇到行家了!
“小朱,在那愣着干嘛,还不去给客人倒茶?”
这时,从里屋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孟子涛就见一位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孟子涛刻意提高了些音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伙计见老板都出来了,哪敢再说什么,连忙变了张笑脸,给孟子涛道歉:“爷,真是对不住,小的眼拙!”
孟子涛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
“这位小哥,方便的话,到里面坐坐?”老者对着孟子涛做了一个请势。
孟子涛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老者来到里间,里见房间里有一些博古架,上面的东西看起来都有一定的年份了,而且还都是精品,这点在一般的古玩店都比较少见。
请孟子涛坐下,伙计张罗倒茶,老者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小兄弟是手里有货?还是想找玩意儿?”
“明天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想要一件合适的礼物。”孟子涛泯了口茶,神色自若地说道。
老者闻言,示意伙计出去,脸上才带上几分笑意,看着孟子涛说道:“小兄弟,说说看,想要什么?”
孟子涛没有直言,环顾这房间四周,笑着说道:“看来这里间才是您老做生意的地方。”
老者笑了笑,说:“眼力不错,外面的东西也就是骗骗愣头青而已。”
孟子涛客气地问道:“能否容我过去看看。”
“请便。”
老者自顾自地喝着茶,孟子涛则去博古架前转了一圏,回来后,他摇了摇头,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老者见此,眉头一簇:“入不了眼?”
“那位长辈的眼光太挑。”孟子涛说道。
老者闻此,倒也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道:“我这家当可都在这了,小哥眼界这么高,恐怕我还真没办法了。”
“哎,既然这样,那我就选一件吧,虽然不能送给长辈,但自己把玩也不错。”
说话间,孟子涛走到一个博古架前,在它的角落里拿起了一只澄泥制作的蛐蛐罐。
古语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蛐蛐罐分南北二派,北方称“罐”,南方喜欢叫“盆”。
蛐蛐罐不但十分讲究精致,而且讲究颇多,有罐、槽、盂、栅、横、牌之分,其质地各异,瓷、玉、石、泥、紫砂或其它,其中尤以澄泥陈旧者养虫为最上好。
旧之体例,蛐蛐罐常以二十四只为一桌,另有一“王爷罐”压桌。通罐多为素面光坯,唯“王爷罐”多纹饰,尤为考究难得。
此件蛐蛐罐系鼓形平盖式,全品。盖面周沿用莲瓣纹饰,盖内圆形正中隙地满绘鹿衔灵芝祥云纹,器外周饰双层蕉叶纹,下环折枝莲纹,圈足亦有一道海水纹饰,中间部位圈刻回纹,正是“王爷罐”,罐底原本留有款识,不过却被人故意磨掉了,但孟子涛还是能够认出这应该是宣德时期制作的蛐蛐罐,非常难得。
见孟子涛拿起的东西,老者脸色变了变,那蛐蛐罐可是他这一屋子中最珍贵的东西,在他心里是镇店用的,但是又舍不得摆在台面上,故意放到最不起眼的角落,每回有客人来,他都没有主动介绍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一眼就看上了这个。
正当老者正打算着用什么说辞,告诉孟子涛不准备出手的时候,孟子涛忽然说了一句让老者脸色一变的话语。
“欢爷,麻烦给个价吧。”孟子涛笑眯眯地看着老者说。
老者的脸色有些阴沉起来,“欢爷”这个名号,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即便知道的人,也都不会说出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就是“欢爷”,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老者心里忽然动了杀念,他是土夫子出身,表面上已经金盆洗手了,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彻底和这行断开,关键是,他现在还在帮一位他认为的大人物做事,万一泄露出去,先不说自己的买卖,以那位的心性,恐怕把他挫骨扬灰都有可能。
因此,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杀人灭口,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狰狞。
孟子涛知道“欢爷”这个名号是个禁忌,但也没想到居然能让老者动了杀心,不过,这也正合孟子涛的心意,他本来还不太想对一位老人动手,但既然对方是个恶人,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小兄弟,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老者很快掩饰了眼里的杀意,反而笑容更盛,打算着先稳住孟子涛,说话期间,他的右脚悄悄往桌脚边靠了靠。
孟子涛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里冷笑一声,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欢爷,闲话不多说了,我的时间有限,给个价吧。”
“嘿嘿,小兄弟眼光确实好,本来这只去蛐蛐罐是我的镇店之宝,我是不打算转手的,不过小兄弟年轻有为,咱们做个朋友,这个蛐蛐罐就算这个数吧。”
老者笑呵呵地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五十万。
孟子涛对价钱其实并不在意,笑着说道:“价钱没问题,不过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您老。”
“只要老朽知道,知无不言。”老者也笑嘻嘻地说道。
孟子涛笑眯眯地问道:“不知欢爷能否告知,源泉阁下次什么时候开业?”
老者一脸惊讶地说:“什么源泉阁,老朽以前听都没有听过啊。”
孟子涛玩笑地笑道:“还有你欢爷没听说过的地方?”
“确实没听说过啊。”老者一脸茫然地摊了摊手,接着说道:“要不这样,我还认识几位老友或许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地方,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孟子涛脸色一变,淡淡地说道:“欢爷,都这个时候了,再打马虎眼有什么意义吗?你可别逼着我动手。”
老者脸上的笑意也退了去,目露寒光地看着孟子涛:“哈哈,真是有趣,很久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看来多年不在江湖,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手段了!小伙子,到了地府,要记得一句话,没有三分三,不要上梁山,老头子我为了自保,也只能再破一回例了……”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就见右侧的墙上突然开了一扇门,从里面出来了两位满脸横肉的大汉。
原来老者刚才触碰的桌腿就是在给外面打信号,外面的伙计得到信号后,他立即通知了手底下的人赶来,老者跟孟子涛说这么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见手下来了,老者气定神闲地重新坐到了座位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对两个大汉说道:“记得做的干净点。”
“是!”
两位大汉闻言,就朝孟子涛走了过去,想要先抓住孟子涛,找个安全的地方动手。
却见孟子涛呵呵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盖子,用力一掰,盖子就分成了两块,接着他双手一弹,两块瓷片如电光般击中了两个大汉的额头,哼都没有啍一声,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这时才头破血流。
见此情形,老者的目光呆滞了,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看着孟子涛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