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以现在出土汉代青铜卡尺与与现代游标卡尺相比较,除了在测量精度上有一定差距,卡尺长度短于现代的以外,其原理、性能、用途和结构与现代游标卡尺已经非常相似了,都是用于测量和加工圆柱体和球体以及不规则物体的。
从中不难看出,我国出土的汉代铜卡尺即是原始的游标卡尺。另外,在国家博物馆和京城艺术博物馆各收藏一件王莽时代的新莽铜卡尺,它们都有计量刻度和纪年铭文,两者均比扬州出土的铜卡尺略长一些,卡爪则稍短些,其外形、构造和组合部分基本相同。
所以说,以后如果遇到青铜卡尺,千万别想当然的以为这是现代人臆造而出的,说不定就因此而错过了一件稀有古董。
不过,这种青铜卡尺出土毕竟凤毛麟角,许多人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因此,孟子涛对此也比较好奇,向中年人手上的卡尺看了过去。
这时,就听孙老师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老薛,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卡尺出土很少,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老薛名叫薛维永,是一位资深藏家,主要收藏各种青铜器,特别喜欢收藏一些比较稀有的青铜器,据后来孙老师跟孟子涛说,为了青铜卡尺,他已经花了至少好几十万的冤枉钱了。
薛维永笑呵呵地说:“孙老师,这个不一样,您看看就知道了。”
说到这时,他凑到孙老师跟前,悄悄地说道:“这是我看着从地下挖出来的,肯定没有问题。”
孙老师暗自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拿过卡尺看了起来,片刻后,他又把卡尺给了孟子涛。
孟子涛拿过一看,卡尺的形制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一看制作工艺,问题就大了,什么铜锈之类的细节根本就不用多瞧。
“老薛,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孙老师委婉的把结果说了出来。
薛维永震惊了:“什么,又错了?!不应该吧,你看这铜锈,多自然啊,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孙老师说:“现在科技发达,各种作假方法层出不穷,你这铜锈看起来以假乱真也很正常,但别的不说,你这卡尺上的焊接技术就不对,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薛维永诧异道:“这是铜焊啊,我记得战国时期就已经发明了铜焊,怎么就不对了?”
我国古代焊接技术约发明于西周晚期,战国时期得到了较广的使用。从焊料成分看,大体可区分为铅锡焊、铜焊、银焊三种类型。春秋之前主要使用铅锡焊,战国早期发明了铜焊,关于银焊的记载始见于明。
孙老师道:“你说的对,但按实物来说,应该是汞齐焊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你这是高温点焊。”
薛维永反驳道:“不对吧,汞齐焊的记载很晚,我记得要到明代时期才有相关的记载。”
孙老师说:“有关的记载较晚,但其发明年代是不会太晚的。早在先秦时期,我国就广泛地使用了汞齐法镀锡,汞齐焊在工艺上与之相差不大。京城军都山所出青铜罄的焊料较厚,且较平整,使用浇焊或者汞齐焊都是可能的。”
“我认为,钎料也是有问题的。由于汉代关于‘焊’的记载比较简单,但大致应该延续先前的技术发展。”
孟子涛侃侃而谈:“春秋晚期至战国晚期则是钎焊技术发展的成熟阶段。主要体现在钎料的改进。其中晋国赵卿墓和战国早期的曾侯乙墓出土青铜器所采用的钎料已经是铅锡合金了。其中在曾侯乙墓出土的尊盘在制造时就大量使用了钎焊技术,钎料为铅锡合金。我认为到了东汉时期,钎料的变化应该不大。”
看到薛维永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孙老师接着说道:“好吧,咱们就不说这个焊点的事情了,来说说这铜锈。你说东西是你亲眼看到出土的,那我问你,其它出土的东西也是汉代的吧?”
“对,是汉代的。”薛维永点了点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相信你现在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汉代到现在,无论是干坑还是湿坑,你觉得会是这样的锈色吗?明显不对呀。”
孙老师接着说道:“想要验证的话,咱们可以用强光手电照射青铜器表面,是否有颜色空格。或者用小刀或其他工具将铜器表面的铜锈取下一块,观察铜锈下面露出的颜色。”
这么做是因为,伪锈下面露出的是铜色,古铜锈下面则一般是黑褐色或是银白色的氧化膜。虽然这件青铜卡尺的铜锈做的很逼真,但氧化膜还是很不自然,肯定达不到汉代流到今天的表现。
薛维永在青铜器鉴定方面的经验其实也挺丰富的,先前只是因为灯下黑,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一经提醒,就看出了问题。
“我说老薛,你难道就不能吸取一点经验教训吗?”孙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薛维永长叹一声:“哎,不说了,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兴奋起来,什么都忘到一边了。不过,这次我其实也是受了别的东西的影响。”
说着,他拿出了一件长方体玉器,但有损,一边已经缺了三分之一的部分。
“这是刚卯还是严卯?”孙老师一眼就认了出来。
刚卯、严卯是方柱形或八方柱形的玉佩,类似勒子,上面刻有用于驱邪的符咒和铭文,是一种汉代流行的辟邪佩饰。
刚卯、严卯的区别主要是在铭文内容和字数上,其铭文是有固定内容的韵文。根据史书记载和实物验证,刚卯铭文是三十二或三十四字,其铭文为:“正月刚卯,灵殳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教夔龙,庶疫刚瘴,莫我敢当。”也有在第一句加入“既央”二字的。
严卯铭文是三十二字,曰:“疾日严卯,帝令夔龙,慎尔固伏,化兹灵殳,既正既直,既觚既方,庶疫刚瘴,莫我敢当。”
薛维永介绍道:“这是刚卯,从地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缺了三分之一,他们解释说,是因为先前有炸的威力太大,把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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