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先生,绑在椅子腿上的棉套统一拿去清洗了,现在还没有干,所以······”
“没关系,下次记得准备好换洗的棉套。这地板要是总这么磨,不过多久就被糟蹋尽了。”他抬手抽出服务生前袋里的单子,“各位,想来点什么呢?”
他随意的动作,还有提出的这类要求,就像是这间咖啡厅的老板一样,那服务员对他也是惟命是从的。还有,那孩子刚刚叫他什么?——教授先生?他和这家咖啡馆很熟吗?这时候,那个男服务生已经安静地退下了。
看透了单柯心思一般,卡斯比尼教授的目光从余光打量转为正视,“我常来,所以大家都很熟悉我。因为这几盆丁香是我搬过来的。”停顿了片刻,他将双手交叉,头朝后方摆动,示意大家,‘就是那几盆丁香花’,而后又继续接道,“所以这些小孩子们就会对我产生一种‘占了股权’的恐惧感——不,也算不上是恐惧感,只能说是离敬重更近一些的恐慌,仅此而已。”
他是在解释给我听吗?
单柯垂下眼帘,避开卡斯比尼的打量,心里咕哝了起来。
“不知单警官还有何疑问?一并说出来吧!”
他那串关系论就是解释给我听的?!没错,但他怎么清楚我在想什么?!难道所有的教授都学过读心术吗?
“教授让你说句话就这么磨叽?想到什么了就抓紧说,省得再给我惹麻烦!丢人!”文铭斜了她一眼,他把身体向后靠过去,直直地挺在椅背上。毕竟是警长,就算懒散一回,也不至于看着软趴趴的。
“我,警长,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句单柯憋了半天的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她挪了挪屁股,让身体占据了木椅座位剩余的部分。
“不是故意的?你要不是故意的,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文铭一声冷哼,听得单柯很不是滋味而,明明做的是正义的事情,怎么就沦落到连过街老鼠都不如的惨淡地步了?跟踪监视这都是调查真相的过程必须的一部分,作为警长,他的行为难道不值得被怀疑吗?
“警长。”单柯边说边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衬衣,尽管这间屋子还开着空调,“警长,我并不认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是可耻的,还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作为一名刑警,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我——”
“你的职责和义务就是去窥探别人的一举一动吗?!”文铭的声音稍显得大了,引起了不远处几人望过来的试探性的目光,文铭动作极小地缩了缩脖子。
单柯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准备做一件雷池之外的大事一般,“抱歉了警长,我并不记得我说过‘我自己在窥探别人的行为’这句话,现在是您的理解有误了。”这话一出,整间屋子的气氛立马就变得白热化了,对于文铭来说,这是挑衅,然而对于单柯来说,这则是作为‘控诉方’最正常的一番解释。
文铭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环视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面色微嗔,说不出什么话的样子。
“单警官别误会。”这会儿开口的卡斯比尼教授,他依旧笑得慈祥,但就是这张慈祥的脸,让单柯感觉到恶寒,“单警官或许有所不知,您的上司,也就是文铭警长,早就预料到您会私自行动了。”
听到这里,白可松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因为他并不知道单柯会私自行动的事情,没有人告诉他这些。
“早就预料到的?”单柯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她的嘴巴实在是张得太大了,唇角的位置被撑得泛起了青白色。
“是的。”卡斯比尼教授靠着椅背,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并仰头向文铭示意,他可以接下去继续讲了。
“自我告诉你这起案件不再经你之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的不甘心了,虽然你不再像初进警局,我带你的时候那么胆大妄为,但有些东西你是永远也变不了的,别忘了,我不仅是警局的警长,也是你的师父,你的导师。”
“我···可是···既然您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我越阻止,你不就越来劲吗?”
“我······”
“况且,就算我不阻止你,也会有人代替你跟踪教授和我的,而且,黄希文的尸体也凭空消失了!”
“什么?!”单柯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文铭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