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肯定说给你啊,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国公,欺负人家,清宵侄儿,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不要怕这个老东西,满江红是给谁写的,你说就是。”
信国公开口了,他直接认为这是许清宵谦虚,压根不认。
“就是,就是,安国公,人家客气一句,你当真了?不会吧,不会吧?”
李国公继续说道。
四位国公争吵着,唯独晋国公非常淡定,坐在那里眼中更是露出不屑之色。
这份涵养让许清宵不得不赞叹一声,总算是有个沉稳的国公了。
然而下一刻,齐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晋国公,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怎么学那帮读书人一般?”
听到齐国公之声,晋国公冷笑道,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几个老匹夫争来争去,这首诗明明是给老夫写的,先帝北伐,我参加了七次,你们呢?最多也不过五次罢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当真是匹夫啊。”
晋国公自信满满道,此话一说,刹那间四位国公纷纷站起来了。
“怎么?想打架?别说老夫欺负你们,不准用神力,敢不敢?”
晋国公完全不怂,战场上下来的国公,怎么可能怂?
“走!”
“打就打!”
“几个老匹夫,今天不把你们打哭,我就姓李。”
国公们邀架去,极其彪悍,说打就打,不顾任何场地。
“许老弟,习惯就好,我们都是粗人,没事打打也挺好的,活动活动筋骨。”
许清宵身旁的信武侯如此笑道,随后起身舒展舒展筋骨。
“老哥,您这是?”
许清宵有点好奇对方在干什么。
“没事,许兄,我知道你来安国府上,不好折损国公的面子,你这首满江红我看的出来,绝对不是给这几位国公写的。”
“老哥我懂,我明白。”
信武侯开口,说到这里的时候,起身离开了,加入了国公大战。
留下有些懵的许清宵。
什么意思啊?喂,你说清楚点啊,信武侯,侯爷,侯哥,你说啊。
许清宵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但很快,广平侯凑过来了。
“许兄,不要管他们,武夫都是如此,来,喝杯酒。”
广平侯凑了过来,与许清宵喝酒。
许清宵点了点头。
下一刻,广平侯缓缓道。
“清宵兄弟,我问你个事啊.......”
“你这满江红......应该不是给我写的吧?”
广平侯平静问道,可眼神却充满着期望。
许清宵:“......”
你妹啊,还有这样问别人的?你这不就是想让我告诉你,是给你写的吧?
好在此时,有人跑了过来,十三四岁的样子,拿出一叠宣纸摆在许清宵面前道:“老师,学生写完了。”
声音响起,许清宵松了口气,这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恩,不错,字体工整,你叫何名?”
许清宵问道。
少年有些腼腆或者是有些清冷,长相挺清秀的,身上也不脏,看起来就略显得干净许多,比李范要好不少。
“回老师,学生叫做霍林,家父阳都侯。”
霍林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霍林,不错,孺子可教,从即日起,你便是班长,等开学之时,为师在交代你些事情。”
许清宵满意地点了点头,霍林写的字还不错,至少工整,完全可以了,对小孩子不要要求太高。
“哈哈,林儿,还不赶紧谢谢老师。”
阳都侯看到自己儿子第一个写完,而且还受到嘉奖,自然内心愉悦,他说了一声,霍林朝着许清宵一拜。
“谢谢老师。”
说完此话,霍林便离开去找他母亲了。
“阳都侯,您这位孩子不错,有大成就啊。”
许清宵赞赏了一句,阳都侯更是大喜。
“哪里哪里,无论如何都是老师教得好,来来来,许老弟,也莫要叫我阳都侯了,称我一声霍哥就行,喝一杯喝一杯。”
阳都侯端起酒杯,他心情的确愉快,自然要与许清宵喝上一杯。
“那恭敬不如从命,老哥,这杯我先干为敬。”
许清宵一饮而下。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国公们打了一个多时辰,从一开始的谩骂到后面大家彼此冷哼不说话。
宴席差不多也结束了。
安国公执意要留下许清宵住一晚上,许清宵百般推辞,最终安国公也就作罢。
告别安国公,告别众人后,许清宵也就离开朱雀大道,回到住处了。
按原路返回,许清宵特意看了一眼番商的店铺,恩,对方坐在那里思考人生,心情更舒服了。
回到客栈,许清宵也静下心来了。
洗了把脸,许清宵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与国公列侯建立人脉关系,这是一件好事,但自己也必须要时时刻刻记住。
人脉关系,一切都是围绕利益,自己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便会帮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利益价值,同样他们也不会帮自己。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所以自己一定要拿捏好。
现在自己微弱,可以讨好也可以主动结交,但一昧的讨好与结交不行。
他们从自己身上得到了利益,那么自己也要从他们身上得到利益,如此一来才能相辅相成,否则自己不开心,对方也不会开心。
聪明人更喜欢的是各有所需,而不是一昧付出,这世间上没有只付出不求回报的,除非是圣人。
想到这里,许清宵取出一张纸,开始进行自我反省和检讨。
细细将今日的事情想了一遍,许清宵开始动笔。
第一,今日在街上不该仗义出手,虽路见不平,可皇都内高手如云,自己不过是九品武者,一时泄愤是好,可因此招来麻烦就不好,以后做事要懂得三思。
第二,国公府上,的确不需太过于谦虚,毕竟武官有武官的性格,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性格,若太过于拘束和谦虚,反倒是做作。
第三,不可轻视这些武官,虽看起来有些直率咋咋呼呼,可一个比一个心细,要善于观察,好好学习他们的本事,绵里藏针,粗中有细。
许清宵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写着三行字。
清楚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哪里有错,这样的话以后就能避免。
写完之后,许清宵便躺在床榻上开始假寐了。
喝了好几斤烈酒,的确有些扛不住。
就如此,到了深夜。
大魏皇宫。
养心殿内。
婉儿站在龙鸾旁道。
“陛下,许清宵昨日已经来京,根据探子所报,许清宵去了朱雀大道,找了一趟安国公,后来安国公让人邀请信国公,齐国公,卢国功,晋国公,李国公,以及信武侯等五位侯爷。”
“这些国公还有侯爷都带着自家儿孙赴宴,奴婢打听到,是许清宵看中安国公之孙李范,说李范有大儒之资,而安国公请许清宵为李范之师,最后许清宵索性将其余国公之孙,全部收为学生。”
“所以才会引来诸位国公上门。”
婉儿的声音非常悦耳,她吐字清晰道。
“知道了。”
大魏女帝的声音响起。
随后,又缓缓开口道。
“宣他明日入朝。”
女帝开口,做出这个决定。
“奴婢遵旨。”
“对了,陛下,许清宵在去朱雀大道之时,路过西街,看见有番商讹人钱财,许清宵仗义出手,击起一块石子,以致于番商货柜倒塌,损失了不少银子。”
婉儿继续开口,补充一些细节。
“哦?”
大魏女帝有些惊讶了,似乎听起来比许清宵开设学堂还要惊讶。
“好,朕知道了。”
大魏女帝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恢复平静。
“那奴婢现在便去传令。”
婉儿开口。
“恩,对了,再过两日,就不上朝了,休整一番,等朕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上朝了,再让他们上朝。”
大魏女帝出声,婉儿点了点头,快速离开养心殿。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每隔一段时间,女帝都不上朝,常常一个人在养心殿内,而且也十分古怪,具体古怪在何处,她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古怪。
但皇帝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管,照做就行。
就如此。
女帝的旨意很快传了出去。
翌日。
天刚亮,许清宵便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是一位太监,清秀英俊,二十来岁,满脸笑意地看着许清宵道。
“许先生,奴才奉陛下口谕,令你明日上朝面圣,许先生可要记住,寅时就要去宫外候着,到时有人会带着您。”
太监开口说道,是过来通个信的。
听到这个消息,许清宵有些小激动了,不过稍稍调整好心态后,许清宵便点了点头道。
“多谢公公了,也劳烦您跑一趟。”
许清宵感谢一声,同时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后者,银票不少,足足五十两,之所以如此舍得,还不是因为对方是宫里的人。
说实话,这种太监别看没什么权力,可实际上牛逼的很啊,给点银票结交一番,绝对不亏。
然而后者看到许清宵这个动作后,却有些惊愕。
尤其是看到许清宵递来的银票,居然面额五十,更是惶恐。
“这这这,许先生,不用,不用。”
后者有些惶恐,不敢收下。
“公公劳累,区区小钱,您收着,算是许某的一点心意。”
许清宵执意要给,但心中却有些好奇了,才五十两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这......这......许先生,我李某有些不胜荣幸,承蒙许先生看重,若是去了宫里,有什么不懂的,来问问我李某,我李贤绝不推辞。”
李贤收下银票,感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让许清宵实在是有些好奇了。
五十两而已吧?
放平安县肯定是天文数字,可这里是京都啊,你是皇宫里的公公啊。
不过不管内心多惊讶,明面上许清宵还是非常客气道:“李公公客气了,慢走。”
说完此话,李公公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藏住眼泪便离开了。
他的确感动,毕竟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太监送礼的,准确点来说,是他头一回收礼。
待李贤离开后,许清宵也没多想,稍稍洗漱一番,便打算出门了。
昨日去了安国公府上,今日还是要一一去拜访其他国公。
虽说大家见过面,但这是安国公邀请过来的,自己还是得过去拜访一番。
李国公,晋国公,齐国公,包括昨日认识的列侯,许清宵都一一去府上拜访。
等到差不多巳时,估计都回来休息了,许清宵离开客栈,额外买了一把扇子,写上字以后便快速出发。
一位位国公列侯挨着拜访,许清宵这趟过来,这些国公列侯极为开心了,尤其是几位列侯,根本没想到许清宵还会特意上门拜访。
这人情世故,让众人更加赞赏许清宵了。
扇子送了,一人一把,对方也开怀大笑,每个国公和列侯都喊许清宵留下来吃饭,如果不是到了饭点,许清宵本来根本不会留下来,最后在李国公与阳都侯家各自吃了顿便饭。
毕竟一个国公或列侯就得拜访半时辰,不可能坐一坐就走。
不过这次拜访许清宵也收获不少,上朝的一些规矩也懂,彼此也相约明天一同去,也免得孤立无援。
做完这一切。
已经到了子时。
许清宵洗了个澡,沐浴干净后,特意换上一套准备好的儒袍。
想到明日就要上朝,说实话没点紧张是不可能的。
所以接下来许清宵一直在调整心态。
一直到了丑时,许清宵心态平稳了许多,他整理好衣冠,便走出客栈了。
上朝的地方是正大门,从朱雀大道走,昨天信武侯就已经说过,许清宵特意走了一遍,所以倒也轻车熟路。
丑时四刻。
天依旧昏暗。
许清宵早早地便来到午门。
午门有正门和两个侧门,左侧门是官员入朝,正门是皇帝或者是状元才可以走的,但状元也只能走一次,右侧门则是军机情报专门走的通道。
比如说什么千里加急之类的情报信件,就可以直接走这条路。
丑时四刻,天未亮,官员们上朝也不会这么早,许清宵是怕耽误时辰,所以第一次早早的来了。
差不多寅时的时候,官员才会陆陆续续出现在此等候。
也就等待了两刻钟后。
有人影来了。
七八个人,穿着儒家官袍,缓缓走来,为首之人,许清宵赫然认识。
是陈心大儒。
见到陈心大儒,许清宵没有半分尴尬与犹豫,而是大大方方走了过去,朝着陈心作礼一拜。
“学生许清宵,见过陈心,陈大儒。”
这些人正在闲聊什么,突兀之间看到一道人影走来,更是自报家门,一时之间众人愣在原地了。
“许清宵?”
“当真是你啊。”
“清宵,许久不见啊。”
见到许清宵,陈心露出笑容,他是朱圣一脉的大儒,可他对许清宵有先天好感,之前发生这么多事情,陈心其实一直想帮许清宵说几句话。
但局势让他说不出来,他也知道说出来也没用,所以最终沉默。
如今见到许清宵,而且许清宵主动上来一拜,这让陈心反倒是有些自愧不如。
而其他儒官则露出惊讶之色,他们看着许清宵,不由暗自窃语。
“这就是许清宵吗?”
“他还好意思拜陈心大儒?”
“哼,没想到一大清早就看到这种人,晦气。”
其余儒官不一样,他们可没有陈心这般对许清宵的好感。
“肃静。”
陈心大儒回过头训斥一句,顿时众人安静不语。
“清宵,今日陛下召你进去,你要记得,少说多听,等退了朝,若是没事,来我家中,我与你好好谈谈。”
陈心开口,温润儒雅,举止都很平静。
“恩,昨日来了,却没有去先生家中拜访,是清宵不对,待退朝后,自然拜访。”
许清宵点了点头笑道。
陈心也微微一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毕竟这里是宫外,有些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很快,安国公等人也陆续出现,他们见到许清宵后,则十分热情,更是主动将许清宵拉到一旁,询问着一些有的没的。
其意就是给其他人看,许清宵是他们的人。
“许老弟,这么早啊。”
“许老弟,这么早就来了?”
“清宵侄儿果然是好酒量啊,喝了这么多还能清醒上朝,不错不错。”
“清宵侄儿,第一次上朝紧张吗?哈哈哈哈!”
“许老弟,没想到你起的这么早?我还以为昨日你要醉了呢。”
“哈哈哈,我就说许老弟今日肯定会早些来,果然我说中了吧?”
一道道身影出现,齐国公,信国公,卢国功,信武侯,广平侯,阳都侯纷纷出现,看到许清宵后更是大声笑道,显得十分亲近一般。
让其他陆续过来的官员十分惊讶。
一是惊讶许清宵,二是惊讶,这许清宵才来一天,怎么好像就跟这帮武官混熟了呢?
而后儒官们也基本到齐,看到许清宵后,更是低语不止,甚至目光不善。
几位大儒出现,看了一眼许清宵,却一语不发,但这格外的敌意,许清宵不可能感受不到。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开门!百官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