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婉迟疑了下,说道:“那可能是觉得你还小吧。”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觉得甚是奇怪。她家中,她与柳氏都是一介女流,温向东尚且隔三岔五地过来与她们谈论朝中之事。苏政雅是家中独子,大长公主怎么会不让他知道政事呢?莫非她没有让苏政雅从政的打算?这样又不对呀,不让苏政雅从政,那她如果辛苦争来江山,将来要交付给何人?难道是先自己当女皇,然后直接传与孙辈?
那也未免太违乎常理了。
上课之余,温婉找公孙继详细了解了科考以及举荐的相关细节。经举荐参加倒也不是难事,只需科考前三日,带上三位文心阁大学士的亲笔荐信到文庙报道即可。关键问题在于每名大学士每回最多只能出一封举荐信,也即是说合三人之力才能成功举荐一名。文心阁如今总共二十四名大学士,也便是最多只有八个举荐名额。往年,这个举荐名额在官家子弟之间抢得非常厉害。眼下已经十分迫近大考之期,不知道名额还有没有空置出来的。
温婉回家也与温向东说了自己的考虑和打算。她与二皇子交集甚少,此番二皇子当庭请婚,而且强行蹭过来与他们同桌读书,但从这几天的相处看来,他对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自认还是感受得出来的。所以他之所以跳出来与苏政雅相争,估摸着是有人不想看到她与苏政雅成亲,才授意他这样做,他自己其实并无兴趣。所以说服大长公主收回赐婚请求,只要大长公主那边一退步,目的已然达到,那边也必不会多加坚持。自己再以一心考取功名,报效家国为理由辞婚,说不定真的能得以两全齐美。
温向东回头与温明瑞一合计,也觉得此法可行。虽然温家已经基本上算是站在皇帝这边,却也不想多开罪于大长公主。毕竟在百姓之中,大长公主与左相广有贤名,或许比当今天子还要得民心一点。所以万事难料,留条后路也不是坏事。
接下几日,温向东带着温婉拜访了几位相熟的大学士,结果都被告知已经举荐其他人了。见温婉如此一心想参加科考,公孙继也帮着引见了几位大学士。文庙报到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温婉却只求到了一封举荐信。虽然还有十位大学士未曾拜访到,但是由于最近文心阁和尚书院都在修撰史籍,工作繁忙,每天能否约到一名大学士见面都已是难题,而且根本就无法得知到底哪些大人已经出了举荐信,哪些还没有。温婉非常烦闷,沮丧地都快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却又束手无策。
报道前三天,公孙继与温婉说道:“今日下学之后,别忙着走,我引荐你见一位大人。若是连他也束手无策的话,那你便死了这条心,安心等三年后吧。”
温婉连忙点点头:“多谢先生!”事到如今,即使是一线希望也是好的。下学之后,温婉让温克恭先行回家,并托他转告柳氏说公孙先生带她去见一位大人,要晚些才回家。
公孙继不喜欢坐车,喜欢走路,温婉便跟着他穿街过巷,来到一个环境清幽的茶楼。公孙继俨然是这里的熟客,进门与掌柜的说了声,便带着温婉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在楼道尽处的房间门外轻轻扣响了门,立即便有一个小僮开了门。温婉方自觉这小僮的模样有些眼熟,便见得立在窗前的青衣男子缓缓回过身来。见到那人的面容之时,温婉的脚步不由一滞,生生地停在了门口。
公孙先生觉出了两人乍然间的异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东斋,你们认识?”
温婉回答说道:“先生,他是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