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喝,这是黄忠的声音。
“呜——!”那名年轻的士卒伸手一摸,却正好抓到了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未经过如此惨烈战事的他再也禁不住心头的重压,低低的哭泣起来。
“哭什么,是男人的话,就拎着敌人的首级去哭!”一声厉声大喝在耳边响起,一双大手抓起哭泣士卒的衣襟。
身躯魁梧的黄忠如一尊屹立不倒的神像,挽弓如满月,箭出似流星,强劲的臂力让疾射而出的箭枝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响,这一箭直奔城下掣旗的敌军将校。
旌旗应声而折!
那名掣旗的蔡瑁军小校惨叫一声,被黄忠一箭贯穿身躯,从马上跌落地上,顿被后面的士卒踩成肉泥一堆,而那面书着“蔡“字的旌旗也覆卷在他的尸身上,沁出的血将刺绣的大字染成一朵夺目的红花。
黄忠这一箭射出的正是荆州军士卒攻城最猛烈的时候,突出于战阵之上的旌旗既是引导主攻方向的目标,又是鼓舞士气的信号,旌旗现在突然折断,对于攻城士卒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好箭法!”陆逊脱口赞道。
黄忠哈哈一笑,道:“可惜蔡瑁是个缩头乌龟,他要是敢冒出头来,我非一箭钉住他的guī头不可!”
战至日暮,郤月城上高宠军旌旗依旧飘扬,蔡瑁疯狂的全力一击被黄忠、陆逊合力击退,一天激战下来,守城的九千将士能完好无伤者不足千人,战死的士卒竟有二千七百余众,而进攻的荆州军则损失更大,二万精锐有近五千人长眠于城下,此外受伤不能再战者接近半数,而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荆州军的信心已丧!
面对守城兵卒顽强的防御,一天之内丢内五千具尸体的荆州军卒的内心接近崩溃。
十二月二日,周瑜军袭占沔阳的消息传至汉阳蔡瑁军中,本就信心动摇的荆州军卒更是连象征性的攻击都懒得派出,而当刘表分兵的命令到达时,身为一军统帅的蔡瑁竟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分兵,只能进一步削弱攻城的力量,对于形势逐渐不利的攻城部队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消息,但蔡瑁心里却另有一番心思。
分兵——,如果汉阳最终攻不下来,也只好有一个交待。
在接到刘表命令的刹那,蔡瑁心头闪过这个念头。
当日午时,蔡瑁分兵七千,交由族弟蔡中指挥,渡沔水向竟陵方向围剿,而这样一来,汉阳之战对敌双方兵力上此消彼长,与攻城部队越来越低沉的士气相比,陆逊、黄忠的守军却是斗志高昂。
夏口,十二月二日一早。
这些天来高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两个地方,一个是陆逊、黄盖固守的汉阳;另一个就是周瑜偏师突进的沔水方向。
书房内,高宠神情严肃,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汉阳方向有陆逊、黄忠支撑着,总算击退了荆州军在二十九日的强攻,战局开始向有利于己军的方向发展;而沔水方向,周瑜却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前几天斥候来报说在葫芦谷口发现周瑜、徐盛、丁奉的旗号,后来又说是在荆山一带,现在,则是不知所踪。
“宠帅,你看谁来了?”太史慈兴冲冲的冲入高宠房内,一脸的兴奋,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是军师。”高宠惊叫起来。
“宠帅可好,元直有礼了。”徐庶从太史慈身后闪出,从容的上前朝高宠躬身施礼道。
高宠连忙拉过徐庶,道:“我临行之时,东阳一带贼患复起,军师与休穆率军平叛未归,今不知情况如何?怎么又突然间到了夏口。”
徐庶道:“江东境内在子敬、元叹等人的治理下,百姓安定,孙权余部虽有不甘,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我临来之前,已着休穆加紧搜捕孙氏余党,宠帅尽可放心,夏口战事胶着,我身为军师,留在江东心也不安,故借运送粮草之名,赶来助宠帅一臂之力,还望宠帅勿怪庶擅夺之错。”
高宠笑道:“军师此来正是时候,我谢犹不及,岂能怪罪!”
“此次来除押送些粮草之外,还有数百具铠甲,二千条甲衣,二千付刀盾,以及工匠特别赶制的三十具霹雳战车,请宠帅过目。”徐庶递过一份清单,说道。
“太好了。”太史慈大声道。
“公谨,为何不见?”徐庶打量房中,不见周瑜身影,遂问道。
高宠道:“不瞒元直,公谨率偏师深入沔水,陷敌重围,如今生死未卜。”
“前方战况究竟如何?”徐庶问道。
正叙话之时,刘晔从外头急急忙忙跨入房内,兴冲冲的喊道:“宠帅,有好消息,公谨率军袭破沔阳了。”
“当真?”高宠一下跳起,抱住刘晔问道。
“千真万确,是梅乾亲自潜入敌境获得的情报。”刘晔回答道。
高宠激动的扫视案几上的地图,拍案道:“军师、子义、子扬你们来看,公谨这一次挥师沔阳,那刘表定是吓得不轻,袭取沔阳除焚毁荆州军的后方辎重外,又能诱使其从别处调兵围剿,我军反攻的时机到了!”
徐庶点头道:“宠帅,为防公谨南归,刘表有很大可能从汉阳的蔡瑁军中调兵围堵,如此就为我军围歼蔡瑁创造了条件,不过这样一来,公谨面临的压力将是前所未有的,我很担心——。”
高宠挺直了身躯,目光炯炯,沉声道:“所以,为早一步让公谨摆脱困境,明日的午时,我军将对汉阳之敌展开反攻,这一次,即便不能全歼荆州军,我也要打的他大伤元气,让刘表从此怕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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