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莹注视着萧沫希的背影,看了看手里的金疮药和纱布,最后识相的进了内室。
......
内室,叶月莹坐在梳妆镜前,小心的解开上衣,从镜面里看到了后肩上那条成人巴掌长的狰狞伤口。
叶月莹咬着牙关,看着镜面,艰难吃力的将金疮药撒到了伤口上。
外间,萧沫希听着内室里传出的压抑忍痛声,眉头忍不住蹙了蹙,同时心里也在思考要不要放了这人。
刚刚出去拿纱布的时候,他已经吩咐吴玉堂去哈齐城锦翎卫分部调查这些年死去官员的名单了。
通过刚刚叶姑娘的话来看,她应该是官宦之后。
想着这些的时候,上完药的叶月莹白着脸走了出来,将剩下的金疮药递給萧沫希:“多谢。”
萧沫希没有接,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你留着吧,这金疮药比外头的要好些,上个三四次,你的伤口应该就能痊愈了。”
叶月莹感受到了这金疮药的不一样,原本火辣辣的伤口,上了药后,疼痛就减弱了大半,可是这样,她更不能要了。
叶月莹将金疮药放到了桌上,看着萧沫希,试探着问道:“能放我离开吗?”
萧沫希看着她,没有立马回答。
叶月莹心里担心冷风久等不到她出去,会再闯任府:“我必须离开,你若不同意,我拼死也要闯出去。”
萧沫希开口了:“坐着休息一下吧,任府的护卫应该还在四处搜查,你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叶月莹眸光一亮:“你愿意放我走?”
萧沫希看着她:“你之前说的事,若是属实,那今晚我就没见过你;可若是你骗了我,那我会亲自去抓你的。”
叶月莹感受到了萧沫希的认真,有那么一瞬想要告诉他任峰私自霸占了一座银矿的事,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连父亲都被任峰害死了,还是不要牵连眼前这个还算尽职尽责的小小锦翎卫了。
深夜子时,在萧沫希的掩护下,叶月莹离开了任府。
......
第二天一早,吴玉堂将从哈齐锦翎卫分部带回的名册交给了萧沫希:“近十年,辽东死的官员名单都在上头,我看了一下,没有姓叶的官员呀。”
萧沫希皱眉,难道他猜错了?叶姑娘不是官宦之后?
萧沫希拿过名册仔细的翻看起来,官员中确实没有姓叶的,可他却在逝去将领名单中看到了一个名字。
叶经武!
吴玉堂见萧沫希面色不对,伸头过去看了看,随即惊讶道:“将门之后?”接着,面露恍然,“难怪叶小兄弟年纪轻轻武艺就高超,原来是将门虎子呀!”
萧沫希没有理会吴玉堂的感叹,只是凝眉注视着叶经武的批注。
叶经武:辽东边军副总兵,在和鞑靼作战时,被皇上亲封为正三品昭勇将军,死于七年前,原因,冬季酗酒狩猎,林中遭遇饿熊,被饿熊啃食而亡!
看着叶经武的死亡原因,萧沫希觉得荒唐至极,一个个堂堂正三品将军,竟死在了野熊之口?
萧沫希看着吴玉堂:“我要知道叶家所有事,马上去查。”
吴玉堂见他说得严肃,点了点头,转身就带着人出去了。
当天下午,吴玉堂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叶家太惨了,叶经武被熊啃食而亡,连尸首都没剩下,叶家最后只能给他立衣冠冢。”
“谁知墓地位置却选在了安山脚下,下葬那天,安山发生了雪崩,叶家全家老小,连同下人一起全部被雪给埋了,等被人挖出来时,人早就死了。”
“之后就有传言说,说叶经武杀人太多,惹怒了老天,这才糟了这天大的祸事。”
说到这里,吴玉堂笑了笑:“你猜最后是谁给叶家人下葬的?”
萧沫希看着他:“任峰?”
吴玉堂顿时垮了脸,撇嘴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每次都是这样,怪没意思的。”
萧沫希皱着眉催促他:“说正事。”
吴玉堂收敛了神色:“要说这叶经武和任峰呀,那还真是关系匪浅,听说叶经武救过任峰的命,两人在外常常以兄弟相称。”
“叶经武死后,任峰悲痛欲绝,还专门带着人马冲进了山林,杀了好几头野熊,说是要为叶经武报仇呢。”
“之后叶家人出事,也是他忙前忙后,引得众人都夸赞他有情有义。”
萧沫希眉头拧成了死结:“叶家人全死了?”
吴玉堂:“听说叶经武的女儿还活着,当年她因为生病,没有出席葬礼,这才捡了一条命,不过人现在不在辽东,被她外祖家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