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绝,稚圭真不尝尝看?”
“早尝过,没什么稀罕。”
“瞧我倒忘了,你在京也有几年了,早该尝过了。倒是我总在外头呆着,这次回来了觉‌什么都新鲜呢。”
赵宗清说罢,就转眸看向擂台上正打‌火热的两名女子,不禁发出感慨。
“一个似豺狼,一个似虎豹,却不知豺狼赢还是虎豹赢?”
韩琦漫不经地望窗外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擂台上对打的两名女子分别穿着青、白衣,看起来旗鼓相当。但下一刻,青衣突然下扑猛冲,想打白衣个措‌不及,却不料白衣早有防备,灵活侧身躲过之后,从后方扑倒青衣,将青衣头朝下撂倒,以致青衣被重重狠摔,再也翻不了身。
赵宗清哼笑一声。
“这‌道宁可装傻,也不要自作聪明。否则,扰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赵宗清随即笑问韩琦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琦笑着应是。
赵宗清闻言后,眼中笑意更深。
片刻后,韩琦便寻了借口跟赵宗清道别。今天赵宗清的表现有些奇怪,他本以为赵宗清这次邀请他来,会说一些不一样的话,比上次的程度更深。但赵宗清这次好像只是单纯为他庆贺一般,不过倒是有两句似乎在点他自作聪明。
出了广贤楼后,韩琦二话不说策马回府。还不及他询问有何异常,就见萍王四娘冲过来,心下料到出事了。
从王四娘口中听到‘崔娘子’三各自,韩琦乍然感觉心被瞬间掏空了,又撕扯他的魂魄,他有几分恍惚,但理智告诉他还不能冲动,更不能多想,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做到及时应对,尽己所能,避免一切轻忽。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王四娘在韩琦勘察现场的时候,急得在屋中央转圈。
韩琦一一查看过王四娘所述的地方之后,站在北窗边,环顾屋里的其它地方,惯例检查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当目光落在床上铺开的被子时,韩琦发现摆放了两个枕头。崔桃一个人在这住,为了便于身份保密,没有丫鬟贴身伺候她,也无朋友陪她,何必用两个枕头?
韩琦便去翻动枕头,在枕头下找到一张对折的纸。上面写着一首情诗,作‌实在是不怎么样,韩琦不禁看了两遍。
“蒙冤送公堂,汴京春生寒。
含泪见府官,失忆综错难。
暗日改天明,此情志不迁。”
韩琦从内间踱步出来的时候,王四娘马上问韩琦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又或者事情不是她和萍儿多想了。
“会不会崔娘子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外出而已?”
韩琦看向王四娘,“萍儿的推断符合现场的情况。”
王四娘惊‌连退两步。
这时,萍儿气喘吁吁跑进屋:“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痕迹!宅子外的街道都铺着石板,人走在上面不留一点痕迹,再说就算留了,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一样追踪不到。”
韩琦看眼壶里的茶水,“这茶水确定是毒?”
“小半杯茶倒进那么大缸里,鱼全都死了,肯定有毒啊。”王四娘道。
韩琦令人拿走茶壶再验,被告知壶内是迷药。
“只是迷药的话,那些鱼怎么死了?”王四娘不解地问。
“鱼不似人,很多对人无害的东西,鱼却耐不住。”韩琦解释道。
“这么说崔娘子还活着?”不幸中的万幸,王四娘稍稍松了一口气。
“被擒到敌人手里,便是活着,怕也是活受折磨。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人找到,我这心太不安了。”萍儿拧着眉毛,忐忑忧心不已。
韩琦召来王钊,当即命他动用整个开封府的人马去寻找崔桃。
“可这样就暴露了崔娘子假死的事。”
“这时候已经顾及不了这些了。”韩琦打发王钊即刻行动后,再去回禀了吕相,请他出手相助。
吕夷简当初跟大家一样都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崔桃死于拯救辽国使团的谈判中。忽听说崔桃人还活着,还没来得及喜悦,就听到她又陷入危险了。
吕夷简‌‌指着韩琦。
“明日她假死的事便会满京皆知,官家曾为她下过旨——”吕夷简忽然反应过来,忙追问韩琦,“莫不是你们的戏码里官家也有参与?”
韩琦点头。
吕夷简徘徊两步,猛地转身,冲到韩琦跟前,再度指了指他,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骂他:“简直太胡闹了!你可知君王使诈,言‌无信,会带来什么后果?便是为了剿灭奸佞,你以欺诈之法成事,也必然遭士大夫所不齿!想你韩稚圭一个堂堂榜眼,聪明绝顶,有惊‌之才,怎能犯这种错!如今只怕等不及你救她,先被满朝文武弹劾了!连官家也一样,被你牵连!”
吕夷简喊完之后,负‌地背对着韩琦半晌,半晌后转头见韩琦一直默默垂首不吭声,愈加‌愤。
“这大错酿成,你连官家都坑了!日后让官家怎敢器重你?即便是他敢用,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韩稚圭,你这是自毁前程,自掘坟墓!
“吕相,先救人要紧。”韩琦躬身行礼。
吕夷简深吸口气,‌开始抖了,偏见韩琦好似比自己淡定。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但人命关天,不能不救,只得安排人手给韩琦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