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除了阴气之外,并无生人含冤而死的戾气、怨气,也没有鬼魅或是僵尸之流作祟的痕迹,如果不出我所料之外的话,此事应是人祸,有人于暗中施术降咒,只是对方术法隐秘,而且还刻意混淆天机,使我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端倪。”
李玄都叹道:“可惜我还未踏足先天境,否则便可用‘玄微真术’奇门篇中的‘望势法’,也许可以探知一二。”
胡良问道:“如今的镇子是否安全?”
颜飞卿道:“我先前沿着镇子走了一周,布下符咒一十二,阻断阴气,再过几个时辰,此地的阴气便能彻底散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在镇子的中轴道上画一道‘分阴戟’,让此地的阴气迅速散去。”
李玄都说道:“不如先将镇子里的阴气散去,让霜眉她们进镇。”
颜飞卿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白色小口袋,里面装着礞石粉末,然后他拿着口袋来到镇子的正中位置,这儿刚好是一个路叉口,颜飞卿用这袋礞石粉末画了一道足有十余丈之长、丈余宽的特大“分阴戟”。
“分阴戟”名为戟,实则更像一个简单的箭头,其所指方向为正北方位,在符成之后,小镇中竟是平地起风,此风不是桃李春风,不是炙热夏风,不是萧瑟秋风,不是凛冽朔风,而是阴风,风中传来阵阵怒号,似哭似笑,沿着“分阴戟”箭头所指的方向,一股脑地朝镇外涌去。
片刻之后,阴风散尽,整个井子镇为之一清。李玄都从“十八楼”中取出“子母符”中的“母符”,两指一撮,将母符燃起。
不多时后,带着周淑宁的沈霜眉骑马来到镇中。
在听完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沈霜眉想了想,问道:“依照颜掌教之见,想要做到摄去魂魄之事,什么是必不可少的?”
颜飞卿说道:“虽然此人的修为明显要高于我,让我看不出端倪,但想要凭空摄去他人魂魄,除非是天人造化境的大宗师,否则只能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毛发、血液、指甲等物为媒介,结一草人,在草人身上书人姓名,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二十一日后,被拜之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摄走,在此过程之中,几乎没有任何痕迹可言,缺点是见效太慢,也太过耗费心神气力,非归真境以上修为不能用出,一般用于江湖中人斗法所用。”
“至于第二种方法,就要简单许多,不用别人的毛发等物为媒介,而是以某种物事为媒介,凡事接触到此种物事之人,都会被人以术法摄走魂魄,这种方式胜在简单,不耗费气力,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种田,把种子播下去,坐等收成,若是勤打理些,那就收成好些,若是惫懒些,收成就坏些,若是遇到某些意外情形,还有可能颗粒无收。”
沈霜眉若有所思道:“依照颜掌教所言,这些人之所以会被摄走魂魄,一定是接触了某种物事。”
颜飞卿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方才我已经查探过两人的身上,并无施法媒介。”
沈霜眉望向宗老,问道:“不知镇子里还有什么人失踪了?亦或是与他们二人交好之人?”
“失踪……”宗老努力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人,转身向身后之人问道:“牛二那小子呢?怎么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有人接话道:“牛二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前几天有人看到他在东山上晃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