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地位与实力也不言而喻。
他不会修行,只会下棋,但他凭借着学识和技巧,将此道研究到了自己认为的极致。
宁长久的眼中,这些棋的玄妙则尽数褪去,剩下的只有“得失”。
曹饶下棋像是书画,而宁长久则像是经商。
所有人都以为曹饶会赢得很轻松。
但他们却越下越慢。
第二楼的人几乎都要结束了,他们还在下。
有的人想最快地登上楼顶,提前离去,有的人则簇拥了过来,观这一局棋。
曹饶思考了许久,终于落子。
窗外的海雾散了又聚。
妙手之所以妙,是因为妙手天成,自然也会引发天地之鸣。
这些海雾像是天地的眼睛,一道来观这局棋。
宁长久看着棋盘,叹了口气。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点落一子,窗外海雾骤散,光重新落了进来。
“为什么?”曹饶问道。
宁长久道:“这是普通人的游戏,但凡人却永远看不到真正的终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悲哀。
天道也是如此看待自以为非同寻常的修道者的。
曹饶明白他的意思,人定终究不能胜天么……他眼睛微微发红。
宁长久对他微微施了一礼,表示尊敬。因为他所用的思考时间其实是曹饶的数倍,而这些时间都被他用时间权柄抹去了。若是同等时间,他确实不是对手。
他甚至想过逆流时间悔棋。
但出于道德和尊严,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只是自己有尊严道德,那些高高在上,主宰世间的存在会有么?
宁长久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叹了口气,擦身而过,向着更高处走去。
曹饶,包括所有看棋的人,都不愿意相信他输了。
其余人开始数子,清点了数遍之后,才确认曹饶确实输了半目。
这个少年到底是谁?他们低声一轮。
宁长久已经上楼。
他白衣如雪,面无表情,与和陆嫁嫁赵襄儿在一起时派若两人,只给人一种世外高人云淡风轻不近美色之感。
他亦有此感,心中笑着想着,没有了女人的羁绊自己果然变强了不少。
但这个念头才起,他便望向了剑楼的方向,担忧地想着陆嫁嫁此刻的情况。
他才坐定,一个小姑娘便扭捏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坐下。
这个小姑娘便是在一楼时偷偷看自己的。
她终于在三楼的时候,鼓起勇气,坐到了他的对面。
她刚坐下,便红着脸开口道:“前辈你好,我叫莫竹,嗯……晚辈斗胆询问一下前辈的名字。”
“宁长久。”他开口说着,然后抓起一把棋放到桌上,猜先。
莫竹也认真了起来。
事实上,少女的棋糟糕透顶。
她能来到第三楼,并非是自己厉害,还是因为先前自己的对手都是她的姐妹。
现在姐妹输完了,就将自己抬上了三楼,若她再不出击,就太对不起姐妹们的努力了。
于是她来了。
她自认为自己长得很漂亮,是她那个小国最美的少女,饱受恩宠与艳羡的目光。
下棋之时,她也轻托香腮,闲敲棋子,露出或娇憨或清媚之色。
但自始至终,这位前辈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不仅如此,他连棋都没有让自己。
少女故意拖延时间,苦苦思索,甚至旁敲侧击地说着自己的家世容貌,希望换来对方眼中的一点波澜。
但宁长久眼中只有输赢。
最后,她看着自己棋盘上被吃完的棋子,哭了起来。
一是因为宁长久毫不留情的辣手摧花,二是因为她今日才发现,原来宫中她们夸自己的冰雪聪明棋力超绝都是骗人的……
宁长久听到了她的哭声,有些无奈,却不知如何安慰,便选择了耳不听为净,径直上楼。
莫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生气极了,但气了一阵又觉得对方真是一个正人君子,不为美色所动,始终坚持原则。
宁长久上了四楼。
而另一边,陆嫁嫁也几乎同时上了四楼。
中土的天才再多,又哪里是她这样千锤百炼的剑体的对手呢?
龙母之宴奢华而铺张,六楼魁首更是被说得难如登天。
但这些都是对于普通修道者的,不包括他们。
而剑楼的一楼中,有一个黑衣抱剑,原本始终饮茶的男子忽然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七先生,您……”他的剑侍吃了一惊。
按理说七先生能来龙母宴便是卖足了面子,这种海国的小打小闹哪会让他亲自出手?更何况,这种级别的比试,哪怕自己出手说不定都能夺魁。
被称为七先生的男子淡淡道:“那个女人也是剑灵同体,可惜路子走歪了。”
剑侍跟在他的身后,不解道:“先生说的哪个女人?”
七先生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不必跟上来,此宴有规矩,胜一人才可上楼,我第一楼胜的便是你吧。”
还能这样?剑侍微微不悦,却也只好答应。
七先生向上走去,话语冷漠:“剑灵同体何其珍贵,竟这般暴殄天物?我让她明白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