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好像带着一抹自嘲的笑。
徐夷光:“刑警?”
“对,刑警。”阚所长解释:“我是咱们弗市的人,但一开始我做警察,是在禾市,因为一个老警长的举荐,我在禾市做上一个小刑警,后来——就被发回原籍,到这里做了个小警察。”
从禾市这个省会,再到盛香镇这种小地方做片警。
这已经算是很严厉的惩罚了。
能够牵连到阚所长被这样处罚,徐夷光不由皱眉,“那当时学校报失踪的时候,怎么说的?”
“学校方面是周五来报的警。”阚所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解释,声音在云雾之中,有一种回忆拉长的感觉:“当时来报警的,是许嘉兴的教授,他说许嘉兴周二下午,帮他去取一个样本,离开学校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并且联系不上,他一开始以为许嘉兴是有什么急事,不知道去哪儿了,就找了许嘉兴的几个同学,帮忙去找,又亲自去了一趟许嘉兴家,最后发现许嘉兴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学校,他所有交好的同学,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到周五的时候,任教授就来报警了,他说他一开始抱着侥幸的态度,以为许嘉兴会自己回来,可许嘉兴一直没回来,这都三天了,他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对劲,才来报警。”
徐夷光问道:“那一开始这案子是当成失踪案处理的?”
“对。”阚所长微微点头,“接警的民警,先是当成失踪案处理,到处找人,但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
徐夷光目光放回档案上,她翻过一页,看到上面的文字,猛地一皱眉,“一个月后——找到了尸首?”
“准确的来说,不是尸首,而是碎骨。”
阚所长声音愈发的低沉,“发现碎骨的前几天,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有个大爷在公园里,发现公园的下水道边,被雨水冲出来一包类似于厨房残渣一样的东西,起初以为是普通的牛骨猪骨,大爷就想过去捡起来,扔到垃圾桶去,结果他一过去,在里面发现一截手指。”
徐夷光翻了翻档案,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些文字记载,只好问道:“一截手指?”
“对,一截手指。”阚所长重重地点头,举起自己的右手,用大拇指横在食指第一骨节处,“就这么长一点,大爷一开始没认出来那是手指,等翻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有一片指甲,他才意识到是人骨,吓了一跳之余,连忙报警。”
徐夷光:“是许嘉兴?”
“报警之后,我就跟同事赶去现场,现场很惨烈。”阚所长没有直接回答徐夷光的问题,而是在云雾之后,继续讲述:“我们在下水道里,发现还有一包碎骨,真的只有骨头,而且是一小块一小块,切的很碎,并且煮熟过后,剔去皮肉的骨头,如果不知道是人骨的话,一开始我们都要以为,那是被人随意抛弃的鸡骨猪骨之类。”
徐夷光想象到当时的场景,面色微微发沉,却又一个新的疑惑。
“既然是剔去皮肉的,那为什么还有一截手指上有皮肉和指甲?”
“当时市区里还没有专门的法医,去了一个医生。”阚所长解释:“他说,可能那截手指炖煮的时间,没有其他皮肉长,所以没有完全被煮烂。”
徐夷光:“…………那是怎么确定,是许嘉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