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丫才是柳家兄弟的亲侄女,所以这段时间她会让柳二丫跟着吃饭,一旦这二十斤玉米面吃完,柳二丫休想再吃她一点。想到这里柳絮看向柳二丫的目光透着阴狠。
柳二丫被柳絮眼里的狠厉吓着了,她老实的点点头,表示会听话。如今她娘替她姥姥坐了牢,管不上她;柳家在她们回来的那一刻就让她们签了断亲文书,显然是怕她们在缠上去;马家根本不把闺女当人看,她要是留下说不定还是被卖的下场,到时候可没有人再去找一次。她也听人说了,这次也是柳家让她们迁户口才误打误撞发现她们被卖的。
亲爹没了,亲娘坐牢,要是柳絮在不管她,她就真的没人要了,这一刻柳二丫心里是害怕的,同时她也恨,恨马家和马招娣、恨柳絮、更恨的却是柳贝贝和柳家。尤其是想到柳贝贝能在柳家吃香的喝辣的,而她为了有饭吃有地方睡处处伏低做小,她就恨不得拍死柳贝贝自己取而代之。
今天白天虽然雨势没昨天大,可昨夜的一场大雨,不说路上到处都是水,田里的玉米泡了一晚上也歪歪斜斜,有的甚至直接倒进水里。
村支书扫了一眼仓库的村民说道:“刚才俺们几个干部都去地里看了看,那庄稼成片成片的倒,田里的水也得有小腿深,这一脚踩下去半天上不来,根本没办法继续工作。哎,俺们几个干部商量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吧,这老天爷不赏饭吃,咱们能有啥办法?是吧。今天先把掰回来的玉米剥出来,别地里的没收上来,收回来的这些在涨了牙子。”
听里村支书的话,有人问道:“支书,那咱这次能分多少粮啊?”
这人的话一出口,不少人家都支起耳朵听着,有的人甚至屏住呼吸就怕一吸气错过啥。如今粮食差不多都吃完了,都惦记着新粮食救命呢。
支书看着村民热切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张嘴,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心,说道:“能分多少粮食俺不敢保证,实话跟你们说吧,就咱收上来的这些也就将将够交公粮。你们自己算吧,能有多少粮食?分到各家各户又能有多少?”
听里村支书的话,村里炸开了锅,“不是吧,支书,咱咋就欠了这么多呢?您就不能跟公社商量商量,这次先不交,咱明年补上不行吗?”这是那好说话的。
有那脾气暴躁的,当即就骂道:“都是你们这些当官的瞎哔哔,亩产二百非得说两千,两千你奶奶的腿。这下好了,为了你们的前程,俺们都得饿肚子。俺告诉你们,俺要是没得吃了,就去你们家住着去,你们吃啥,俺们就吃啥。”
这人的话说完,不少人心思活络了,对啊,他们没粮食,村支书几人家不可能没有,尤其是柳家。到时候他们就去这几家吃去,他们也不要求吃多好,只要能吃饱就成。一时间众人的眼神热切。
柳贝贝不知道为啥,她如今对人的恶意特别敏感,当下就觉得要遭。上辈子柳家这个时候还没有分家,家里人口都,这些人也许是有顾忌,并不敢去柳家吃住。那时候柳家自家的事都乱糟糟的,也没留意村里啥情况,只隐约听她爹说过一句,有人去柳村长家里吃饭。
村长同样姓柳,不过跟他们这一支更远,而且两支关系并不好。如果要细分,柳贝贝家就是村支书一系的,村长是另一系的。两人都有支持者,势力不分上下,比如她二哥是大队长,村里的副大队长就是村长的堂侄子。
至于为什么是村长家而不是村支书家,柳贝贝猜可能是觉得村长家里人口少,相比于村支书村长更不为村民着想吧。
如今柳家分了家,对于某些人来说,柳家老的老小的小,可不就比村长家更好欺负。而且,村里人都知道她爹是有津贴的,每个月都有邮递员送快件,这个是满不了人的。
想到这柳贝贝心里着急,如果到时候这些人真的去她家蹭吃蹭喝,她家就是想拦也拦不住。最怕的就是这些人晚上行动,她二哥四哥家离得远,等赶过来一切都晚了。虽说她家自打要分家就从柳屠夫家弄了只小狼狗来,可如今小狼狗才两三个月,根本不顶事。
柳贝贝瞧瞧拉了拉她娘的衣裳,低声说道:“娘,这些人该不会真的去别家吃喝吧?”
柳老太看闺女着急的样子,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同样轻声说道:“那可难说,这人啊,一旦过不下去,啥事干不出来?不过你别担心,咱家有你爹呢,你爹不管咋说都是老红军,对付几个人不在话下。你可能不知道你爹啊,以前可是警卫员呢,虽说只是个小班长,可也是在上面挂了号的。不然你以为为啥你爹的补贴这么多,那是上面照顾呢。警卫员那是一般人能当的吗,你爹机警得很,稍微有点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耳朵。”最后几句话,柳老太说的声音很大,附近坐着的人家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