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贝奇!”镇民们异口同声,眼神暗含警告,他们在求生。
“我……我不能……”泪水模糊了双眼,贝奇连连摇头。
见贝奇迟迟没有给出答案,自然之子催促道:“快点,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
一念生死,从未做过如此重要的决定,贝奇迟疑,困顿,不敢轻易给出答案。
“不必内疚,这是我的选择。”弗兰将人马引为至交,却为了镇民,为了同胞,为了族群的利益而放任冈德罗的生死,这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对比之下,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可以用面目可憎来形容。
“你在犹豫什么?”
“臭小子,难道要所有人都陪葬吗?”
“没看大人已经没有耐心了吗,快回答!”
看了看表情平静,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弗兰,又看了看恶狠狠瞪着自己的镇民,和埃尔文同样是孤儿的贝奇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
他父母死的早,一直是靠其他人的救济才活到现在,队长亦父亦师,更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怎么办?无论选那一边。他后半身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贝奇还是一个劲的摇头,自然之子不愿再等下去。
“假如你没法下决定,那么,就由我替你选。”
地下钻出了无数嫩绿的枝条。将一些意图逃跑的镇民卷了起来。
“啊啊啊贝奇你不得好死!”
“叛徒!”
“诅咒你!”
“杀了弗兰,放过我们吧……”
“我们不想死啊……”
咒骂与哀求在寂静的夜色中久久回荡,贝奇的泪在脸颊干涸,不顾是否会因为冒犯而被惩罚,抱住自然之子的双腿。用溃不成声的语调喊道:“既然总要有人为这件事接受惩处,就惩罚我吧,放过队长与大家。”
弗兰万万没想到,一向懦弱胆小的贝奇会说出这样的话,急忙看向自然之子,生怕他接受贝奇的请求。
“大人,若您觉得一个不能平息柱的怒火,那就加上我。”妮娜从没有关闭的宿灵殿大门步出,她在宿灵殿里听到了外面的争吵,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丈夫这几个月来为何总是郁郁寡欢。眉头不展。
“即便你毫不知情?”自然之子回头,冷厉的眼神只让妮娜退缩了一步,她快步小跑到弗兰身边,挽住丈夫的手臂,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
“我爱弗兰胜过一切,若他因您的惩罚而死,我大概会心存报复,做出危及河谷镇的事,这违背了我丈夫的初衷。与其那样,还不如与他一同赴死。”
审视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自然之子一直下垂的嘴角终于第一次上扬。
“还好,你们的人性并未完全泯灭。对心地善良又真心悔过的犯错者,柱是很宽容的。”
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贝奇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弗兰先是一惊。随即又暗暗松了口气,可他刚放下的心却又因为自然之子接下来的话又悬了起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可以逃过惩处。”
枝条疯长,化为两人高的树人,将还在咒骂不停的其他镇民从树洞入口扔了出去,就连安置在宿灵殿里面的老弱妇孺也未能幸免。被树人驱离他们居住了一辈子的家园。精灵伊瑞斯一脸忧虑地追了出来,身为德鲁伊无法违抗本身就代表柱意志的自然之子,但从他不赞同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的想法。
“您为何要这样?做决定的是男人,和妇孺无关啊?”作为唯一没有被驱离的女性,妮娜深知女人无权参与决策会议。
“犯下杀戮的是他们的亲族,放任心魔滋生的是他们自身,导致事情演变到如今局面的,是河谷镇的每一个人。若非你们诚心悔过,现在已和他们一起被赶出去了。”自然之子举起双手,地面随之倾斜,除了宿灵殿,整个小镇升了起来。
贝奇、弗兰夫妇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托起,眼睁睁看着横倒在河面上的小镇在自然之子的力量下被‘连根拔起’,成了一个更大的树人,跨过河流,走进茂密的奥拉西奥森林。
“您这是做什么?”伊瑞斯心头一动,但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人类不配享有地之柱的仁慈,我不能再让他们玷污生命之树。”在自然之子强大无匹的力量下,河道中间隆起一个泥土与石头混合的真正岛屿,人工无法开凿的巨大石块架设成桥梁,连接起新的河谷镇与河岸。
被驱离的镇民站在河道边看着转瞬之间就被改造了家园,只有满心的哀怨和悔恨,当初他们怎么会如此单纯的以为,只要除掉德鲁伊,就可以独享这偏安之地?可无论怎样的懊恼,也改变不了他们被趋利的事实,财物,家园,连同安定的生活,已经随着他们内心滋生的恶念一去不复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