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半透明幽魂显化的瞬间,一直躲在暗处的流风梁目眦欲裂,隐匿气息的神通受到情绪剧烈波动影响出现差池。宇文洛徒然扭过头看向灵禁法阵外的一株漆黑树木。
树皮一阵扭曲,流风梁显露出身形,一声清越剑吟,流风梁抽出腰悬长剑,直指宇文洛,话语颤抖:“老师,你曾经跟我说,我辈修士,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直以来,在我眼里,你的确是这么做的,宰执天下,泽被万民,受帝国百姓景仰爱戴……”
流风梁迈开步,溢散灵压不断拔升:“你曾经跟我说,仙踪飘忽罕留迹,问道渺茫路难寻。然而,长生之路,一如宰执鸣雷,谋定天下,事须缓图,欲速不达。我辈修士,须以通明道心上下求索,持之以恒,步步为营。终有一日,定会勘破超凡迷障,跨越仙道天堑。”
流风梁溢散的灵压臻至顶峰,超凡境气意汹涌升腾,灵域绽放,笼罩周身三丈范围,手中长剑燃烧起烈焰,习自宇文洛的火法配合凤鸣剑法,剑上烈焰与附着灵力隐化作一头展翅唳鸣的凤凰:“你曾经跟我说,鬼道灭绝人性,世所不耻,我辈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地面稍短长枪震颤低鸣,划过一道弧线飞至凌空踏虚的宇文洛手中,宇文洛半转过身,深深看向流风梁:“我也说过,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力量本没有善恶对错之分,只有如何使用之别。”
流风梁一步一步踏上虚空,手中长剑保持直指宇文洛:“没错,所以,直到见识到老师的炼魂冥阵,我依然抱有幻想,试图说服自己,老师的这番作为,定有苦衷与原由。”
“那是自然。”宇文洛荡开笑容:“流风梁,你是我教出
的最得意的学生,所以,现在就放下你手中的剑,你用剑指我的以下犯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流风梁弓步跨立,手中长剑上烈焰猛然升腾,灵力化形,凤凰虚相凝如实质:“鬼道灵禁一旦开启,随意停下反噬严重。宇文洛,给你这段时间调整,是我偿还欠下的师徒情谊。说实话,你这副嘴脸,让我感到恶心。”
宇文洛冷笑一声,先前见到流风梁显露身形,知道一场大战已经无法阻止,正想用语言话术拖延时间,未曾想,流风梁竟然主动给出时间来暂停炼魂冥阵。不过,即使是主动暂停灵禁运转,中断器灵祭炼,一样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在解决流风梁后重新开启炼魂冥阵,器灵祭炼成功的几率业已大大降低。
眼见已经通过炼魂冥阵逼出尸体的魂魄缕缕再次遁回尸体中,宇文洛胸中怒火熊熊,却以理智压制得极好,表面上依然平静无比:“流风梁,你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么多话,难道不记得我同样说过,你的善良,就是你最大的软肋?我忽然不想承认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了。”
宇文洛将右手中的稍短长枪转至左手,右手抬起握上魔枪魂戮的枪杆,左右手朝中一合,稍短长枪竟然诡异嵌套进魔枪魂戮之中,一阵幽绿灵光流转闪烁,两杆长枪竟然合而为一。魔枪魂戮显化真形,本来酷似名枪“血煞”的枪刃如同活物一般蠕动变形,较之血煞更加狰狞可怖,原本玄色枪头化作与血煞一样的妖艳血红。
宇文洛一抖枪尾,魔枪魂戮嗡鸣抖动,幽绿灵光流转不定,漆黑死气缭绕升腾:“无情最是帝王家,挚爱亲朋皆可杀。流风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
也不知宇文洛是有意还是无意,魔枪魂戮的器灵在枪刃处显化出虚相,那器灵是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下半身化作絮状雾气,被魔枪魂戮禁锢,上半身胴(和谐)体赤裸,两条扎进女子锁骨的锁链各自分朝两端,一端合绑在魔枪魂戮枪杆,另一端绕过女子胸前高耸,于蜂腰处交叉,再绕至后方合锚在魔枪魂戮剑刃。女子的眼眸里看不见眼瞳,从眼角处沿伸出来的幽绿图纹仿佛泪痕,女子表情狰狞痛苦,如同正在遭受酷型一般。
感知到魔枪魂戮的恐怖威能,宇文洛声音尖锐的狂笑起来:“流风梁,魔枪魂戮尚未完全祭炼成功,就已经拥有鬼神莫侧之威能,一旦以炼魂冥阵完成千魂祭炼,那就是一件品阶直指半仙器的后天灵宝……”
宇文洛面容扭曲,写满贪婪与疯魔:“然而,这还不是魔枪魂戮的极限!待得收集万魂祭炼,晋升仙器指日可待,这股力量……”
阴森鬼气已经完全将宇文洛笼罩:“待得功成,想必比起传说中的创世圣器都不遑多让!”徒然凝视向流风梁,周身阴森鬼气缭绕的宇文洛双目所在竟然燃起两道幽冥命火:“流风梁,只要你我师徒二人齐心协力,不光偌大鸣雷帝国,浩然天下尽握掌中,也绝非痴人说梦!区区一个卑贱女人,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