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年逾九十的魏海尘,手中茶盏滑落到地,便听一声脆响,如砸在魏家众人心坎上。
这位宦海沉浮一生,经历满世沧桑的老人,颤抖着双手,长泪直流。九十年浩劫没有压倒他,却在今日哭成了一滩烂泥。
魏家的天,随着苍青战败的消息传来,坍塌了。
“世人欺我魏家,你天公不护,到头来也欺我们。”魏海尘浊泪长流,仰天大哭,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搭上了魏家满门性命、
魏家一众,面如死灰,几个妇女抱着婴儿啼哭,受气氛感染,魏家中抵人物面露悲伤,怎会这样?老天欲灭魏家,横降厄难,欺尽我等。
一名中年男子,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几分钟后双手无力垂下,软靠在凳椅上。
“大哥,怎么样了?”
问话这人,心跳加速,事到如今魏家只能依靠外部力量。百年来,魏家赞下不少底蕴,最为珍贵的是那遍布炎夏四海的人脉力量。
中年男子闭嘴不语,燕京沉默,权贵失声,天下无一人敢帮魏家。曾几何时,那些与魏家歃血为盟,立誓生死相依的同伴们,在电话中吞吞吐吐,更有甚者,干脆不接电话。
“老魏啊,你魏家时运不济,惹谁不好?偏偏去触那尊杀神的霉头,隐门都不敢插手,我等凡力怎能阻挡?莫不成,你魏家要拉我垫背?”
这是中年男子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魏家上下,一片悲戚,啼哭声逐渐多了起来,人人悔不该当初。可惜已没有机会,余州那八大家族的下场,赫然在目。
魏海尘杵着拐杖站起:“也罢,我会会这当世神话,去搬一张椅子放到门口。”
……
江鱼来到魏家府邸,便见一名老者闭眼坐在太师椅上,摇晃着手中芭扇,横堵在门口。身后魏家三十七口,尽皆站在庭院,满场无声。
周围聚拢了不少跟来看热闹的人,天河魏家,上下几十口,不如魏海尘这个残年老人的气节!
今天过后,再无魏家。
“你们不跑?”
江鱼扬起微笑,到不忙着动手。
魏海尘睁开双眼,颤巍着站起来,直视江鱼:“江大拿当前,天大地大,我魏家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百年心血,我狠不下心呐。”
他低着头,身影似乎在此时,又佝偻了几分
江鱼笑容俱增,魏家倒也明事理,知道自己不管逃到什么地方,都难活一命。其他的不说,光是江鱼的血脉咒杀,随便拉一个与魏家有血脉相亲的人,便可杀尽魏家,上至祖辈,下至子孙,无一人能逃。
江大拿的手段,世人怎会不知?
“江大拿,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魏家?”
魏海尘开口问道。
江鱼默然,他视线一一扫过魏家三十七口,但凡被视线触及之人,皆是如坠冰窟,仿佛连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结起来。
“三日前,我曾说过,只要魏家前来跪我,我可以给魏家一个机会。”
江鱼金口玉言,堪如圣旨,既然说要灭魏家,那么这个天下,就无人能够拦他。若是看魏家可怜,放过他们,以后谁人都效仿魏家,江鱼又该如何?
魏海尘闭上双眼,慢慢跪在地上,这一跪,魏家上下出声痛哭。众人闭上双眼,不愿去看,今日过后的魏家,气节尽折,门风全无。
“若要杀,杀我魏红尘一人足矣,我有三罪,当该死!”
魏海尘额头贴地,已不顾脸面。
江鱼好奇笑道:“说来听听,你有哪三罪?”
魏海尘声音嘶哑:“第一罪,教人无方,让家中小辈冒犯了江大拿。第二罪,抉择不当,老眼昏花不识大局,再三挑衅大拿威严。第三罪,我为魏家后代所背,他们的冒犯之罪,即是我罪。”
围观人,无不纷纷动容,遥想当初的魏家,何等威风?天河三姓,前倚许道之,背靠燕京大族。今日举族蒙难,魏海尘一把岁数,为保全子嗣血脉,不惜晚年失了风节,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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