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城内外,所有人都在翘首期望。
自打薄云崇登基一来,一直是薄云岫打理朝政,天下人谁不知道离王公私分明,矜矜业业,从不怠政。虽严苛,却也竭尽所能,护天下太平。
百姓得安,幸赖离王。
“回来了!”骤然间一声高喊,却是寒了所有人的心。
担架上,白布相遮。
薄云崇惶然跑出城,“薄云岫呢?老二呢?”
沈木兮神情迟滞,扶着担架瞧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薄云岫呢?”薄云崇又问。
所有人跪地,谁也没有开口。
周遭一片死寂,如同冷风过境,寒意彻骨。
薄云岫的尸身未有抬回离王府,而是放在了问柳山庄。
如此,夏问卿便与众人为薄云岫设了灵堂,沈木兮死活不肯穿孝衣,背靠着棺椁坐在那里,她让人关了山庄大门,谁也不见,谁也不许进来,谁劝都没用。
饶是沈郅嘶声痛哭,沈木兮都没有反应。
“这样下去,怕是要熬不住的!”春秀拭泪。
阿落端着已凉的米粥,眼眶红肿,“我再去做一碗,待主子想吃了……”话未完,声音已哽咽,阿落哭着转身离开。
夏问卿吃力的蹲下身子,握住了沈郅的小手,“别哭,现在你娘成了这般模样,郅儿身为大丈夫,理该更坚强才是!”
“舅舅,是郅儿不好,郅儿擅作主张,是郅儿害死了、害死了……”沈郅泣不成声,“是我害死了我爹!”
夏问卿抱了抱他,“别说傻话,谁都没想到会这样。郅儿,人活一世,总会有奋不顾身的理由,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你母亲,但……都是你爹的选择。我相信,如果换做是你,你也想为他奋不顾身,对吗?”
沈郅狠狠点头,“我想救他!”
“那便是了!”夏问卿哽咽,“郅儿,人固有一死,且看是否值得。舅舅年轻的时候,亦是年少疏狂,后来经历过一些事,终是看淡了生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理该替死去之人,尽未完之事。”
沈郅哭得喘不上气来,“舅舅……我好怕,我怕娘会撑不下去……”
他从小与娘相依为命,偶尔惹娘生气,娘也不会不理他,可是现在……娘好像全然听不到了,看不到了。沈郅素来沉稳,现在却是方寸大乱,俨然没了主意。
“皇上?”丁全犹豫着,“这样也不是办法,沈大夫守在灵堂内,谁也不让进,谁劝也没用,长此下去,身子会吃不消!”
薄云崇双手叉腰,皱眉站在院子里,“朕也难受……”
丁全,“……”
下一刻,薄云崇抱着丁全嚎啕大哭,“朕难受……朕的兄弟,没了……”
丁全,“……”
谁都不好受,可谁都没办法,到了这一步,又能如何呢?
从始至终,阿娜公主都没能踏入山庄半步,黍离调了离王府的暗卫,将整个问柳山庄包围得水泄不通。王爷走了,沈木兮就是整个离王府的主心骨,那是王爷生前,捧在掌心里,想呵护一生之人。
夜里的时候,陆归舟来了。
是夏问卿放进来的,黍离冷着脸,提着剑,可一想起沈木兮了无生趣之态,黍离又怕了。生怕沈木兮真的会想不开,到时候一并随了王爷而去。
王爷,应该不想看到那一幕吧!
“保持距离,不可靠近!”黍离瞧了月归一眼。
月归颔首,跟着陆归舟进灵堂。
安静的灵堂内,沈木兮安安静静的靠着棺椁坐着,饶是外头有人进来,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是陷入了沉思缅怀,还是就此……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兮儿!”陆归舟近至跟前,终被月归拦下。
沈木兮没反应。
“兮儿!”陆归舟快速蹲下,“兮儿,我是你陆大哥,你看看我!兮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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