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能埋着别的东西。即便这样,酸液并没有喷溅到异形身上,它向后退缩了。
瞬间出现各种有毒的烟雾,霍伯迅速向后跑开,紧逼着其他人也赶紧移动。
“我们可以电击它。”雷普利说道。
“你说什么?”
“我们所有人一口气朝那个东西跑过去。如果它朝我们跑过来,我们就一起开枪。如果它跑到旁边,我们就继续前行。”
“我们去哪里啊?”
“去找出路。”
“我们不知道哪里是出路啊!”霍伯说。
“那也比正中它们下怀强,不是吗?”雷普利说。
“我要去远离它们的地方,”巴克斯特说,“它们在那边,我就走这边。”他转过身再次朝飞船的主机身步履蹒跚地走过去,他的右臂还是搭在卡西亚诺夫的肩膀上。
“我们必须待在一起。”霍伯说。大家都紧随其后。可是霍伯总是控制不住在想雷普利说得对,电击,向它们发起反攻。他希望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在上升到下一个平面之前,路面更加陡峭了,翅膀的曲线上散落着很多岩石,那些岩石都很奇怪,就像矿藏地质展现出的波浪线形。霍伯猜想,也许这个洞穴曾经是个水下洞穴,但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这一猜想。而这一发现也不能帮助他们什么。
只有能停下来的地方才会对他们大有帮助。一个容易防守的地方,找到一个可以进行抵抗的位置。这个奇怪的飞船周围的路线,或者径直走进它的路线,能指引他们回到矿井里面。
真他妈的是一个奇迹。
也许他此刻就应该进行抵抗。他自己。转身电击异形,用喷枪吐酸,谁知道呢,也许他会很幸运地战胜异形。毕竟,那家伙只是一个动物。也许它会转身跑掉,他和其他同伴就占据优势,原路返回,使用等离子体喷枪,不需要太久就能再次打开出口。
回头瞥一眼,他就知道了自己需要知道的一切。
这三只异形正在追踪他们,尖尖的阴影在巨型机翼表面跳舞般来去自如,瞬间就能从岩石上跳到裂缝处,因为它们在寻找天然的覆盖物。它们可以轻易地、静悄悄地移动,它们的流体运动如此平稳,影子就像洒出的墨水一样。它们是简单而纯粹的狩猎者。它们会突然间抓住猎物,电击根本不会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真该死。真该死。
他不想就这么毫无价值地牺牲。
“再快些。”他嘟囔着。
“你说什么?”拉茜斯问道。
“我们应该移动得再快些。尽可能的快,尽快到达那里,找到能防御的地方。也许这样能把它们甩开一点点。”
没有人回答,他在这种沉默中读出了大家的疑惑。
但即便如此,他们都跑得更快了。就连巴克斯特也跳跃着,边喘气边咒骂,卡西亚诺夫托着他,汗流浃背。不管霍伯是如何想他的通信官的,都对他质朴的勇气肃然起敬。卡西亚诺夫的恐惧坚定了她的决心。
霍伯的腿现在非常沉重,但是他用它来反击,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地上,艰难前行,推动每件事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从来没做过祈祷之类的事,信仰也被抛在脑后,那都是些儿时的幻想。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现在面对的异形只是很大群体中的一小部分。他们已经很不幸了,黛利拉号飞船坠毁了,马里昂号飞船受到损坏,萨姆森号飞船上出现怪兽,现在电梯又发生了故障,他们陷入这样陌生的环境中……他不禁觉得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操控一切。
也许是他们的发现导致的后果。这艘船令人难以置信,不可否认以前从未有人发现异形有智商。他心中开启了一扇门,带来了更大的可能性。但还有更多事,有些事他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雷普利是其中一部分,他很确定。也许找到像她这样的人,置于一切的中心,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像她一样的人?他想,默默地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心关心一个人了。乔丹是一时之情,而且她一直充当着好朋友的角色。但他对雷普利还有更多的情愫。有一种本能的互相理解,他以前从未与任何人有过这种情感交流……
他短暂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与他分居的妻子,还有他留下的孩子们。可是一旦想多了这方面的事,他就充满痛苦和内疚之情。
巴克斯特每走一步都哭喊出声,他受伤的那只脚拖在身后。但他仍然握着等离子体喷枪,时刻准备开枪。他们走进了斜坡,上方是飞船的主机身,霍伯开始往前看。
他们从远处看到的破碎区域比想象中要大。从机翼上方伸出,从后面覆盖飞船主体的曲线,表皮撕裂开,有明显的隆起,被损毁的范围内到处是锋利的雕塑样的构造。这不是一个大洞,而是一系列小洞,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飞船内部爆炸,冲出船体表面,使得船身多处破裂。即便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有明显的烧焦的痕迹。
“这是第一个洞。”他用手指着那里。他迅速冲向前去,用胳膊挽着巴克斯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让他使用等离子体喷枪。“你还好吗?”他悄声问道。
“不太好。”巴克斯特说道,但他的声音很有力。
“霍伯,它们跟得更近了。”雷普利说。
他放下巴克斯特的手臂,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去。斜坡下面三只异形正匍匐前进,它们随意的步态和人类冲刺的速度一样快。它们更近了。
“继续走。”霍伯对其他人说。他和雷普利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情况。
“向它们开火吗?”雷普利问道。
“是的。”
她举起电击枪,向最近的一只异形开了火。它停住了,继而跳到一边,霍伯用喷枪射杀它。喷出的酸液没能够命中目标,但它们挤向倾斜的机翼那边,发出嘶嘶声,地面在燃烧。他再一次看到这些怪兽向后退却,尽量远离酸水。
雷普利又向其他两只异形开火,枪声在巨大的洞穴中回响,声响成倍放大。它们以惊人的速度滑到一边,行动敏捷,用长长的四肢跳跃着。在回声的背景下,他听到了嘶嘶声。他希望这是异形愤怒的声音。如果它们被激怒了,它们可能会跑到他的喷枪和等离子体喷枪的射程内。
“快一点,”霍伯对雷普利说,“我们差不多到了。”
在他们顺着斜坡向上爬的时候,脚下的船体表面改变了,变得更光滑了,每一脚踩下去的感觉都不同了。没有弹性,没有回声,但他们仍然能明确地感觉到他们在某个空洞的东西上行进。船体内部几乎生成了一个重量。
当他们到达第一个爆炸区域的时候,霍伯跑在前面。矿工们在这里悬挂起一串串灯泡,其中一些挂在船体的突出部分。向飞船的内部看去,他看到一个类似的阵列。
这就是他们进入飞船的地方。
他们的担忧加剧了。霍伯摇了摇头,转而面向大家,准备提出建议。
“霍伯,”雷普利呼吸困难地说,“看。”
回到他们来时的路,更多的阴影出现了。它们迅速穿过机翼的表面。从这个距离望去,它们看起来像蚂蚁一样。这个类比并没有让他稍感安慰。
“那里。”斯内登指着飞船机身斜坡的更高处。那里还有更多的阴影,不是很清晰,但它们的轮廓十分明显。它们没有动,在静静地等待着。
“好吧,”他说,“我们进去,但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我们一有机会就杀出一条血路。”
“你曾经有过被人利用的感觉吗?”斯内登问道。
“一直都有这种感觉。”雷普利嘟囔着。
霍伯第一个下去,进入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