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房连忙道:“夫人,确实如此,咱家每个月都要审核账本的,这些钱也就比帐房里计算的多了五两多银子,估计这是廖掌柜连年底三天免帐期的银子都算进来了。”
云娘闻言笑着对廖掌柜道:“那就这样吧,下次不许,该如何就如何,这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云旗,带廖掌柜进院子里喝茶。”
云旗笑着邀请廖掌柜穿过棚子进了云氏大宅,看的周围商贾一阵眼热。
有赚的就有赔的,当卖铁炉子的老周一脸苦涩的来到云娘面前的时候,手上只有账本,却没有银子。
帐房立刻凑到云娘跟前低声嘀咕几声。
云娘瞅着一脸晦气的老周道:“把腰杆给我直起来,做生意有赔有赚,今年赔了,明年再赚回来就是了。
另外,赔了,就该所有股东承担,你一个人背什么背?”
老周苦涩的道:“这是老汉没本事,还以为铁炉子这东西能在洛阳卖一个好价钱,没想到,货物送去了,货款却没有收回来。”
云娘怒道:“谁敢?”
老周摊摊手道:“咱们的货物倒是没人贪墨,就是那个跟我们订货的那个商家被朝廷给抄家了,咱们的货就压在洛阳了,只能一个个的卖掉之后再回本。”
帐房在一边插话道:“老周啊,你也是疯了,洛阳现在贼兵横行的那里是做生意的地方,那地方你也敢去,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老周闻言连连作揖,希望得到云娘的谅解。
“去年亏了多少?”
“两百三十两银子,都压在货物上了。”
云娘对帐房道:“我们该赔多少?”
帐房立刻道:“咱们家占两成股,认赔四十六两银子。”
云娘拍拍椅子扶手怒道:“那就赔四十六两银子,股份不变。”
帐房立刻数出来四十六两银子,冷冷的丢给老周道:“去那边写收据,写完了就去吃羊汤锅盔,吃饱了来年好给股东们挣银子!”
虽然被云氏冷眼相对,老周这个常年打铁的汉子却抱着几锭银子站在雪地里流眼泪,写了收据之后,就朝帐房施礼道:“今年没脸吃股东的好饭食,待我明年把窟窿都堵上之后,再去大宅里吃酒宴。”
这些场景全被刘茹看在眼里,等轮到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闺女不见了,正要叫唤,却看见自家闺女坐在一个反穿皮袄的汉子身边,就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大老碗吃羊肉,手上还举着好大一块锅盔。
反穿皮袄的汉子冲着刘茹挤挤眼睛道:“我是走西口的老金,看你闺女稀罕,就让她留在这里吃喝,你去交割,放心,这里人都认识我。”
刘茹见所有人都在笑吟吟的逗弄自己闺女吃喝,而云氏歪戴黑帽子的仆役就在一边,觉得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敛身一礼道:“那就劳烦这位大哥了。”
大汉哈哈一笑,冲她挥挥手,就继续往孩子碗里放了一大块羊肉。
听得帐房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刘茹长吸一口气,走到云娘面前,将那锭已经攥的发热的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道:“八月里,云氏入股纹银一两,占股两成,现如今是十二月冬至,云氏理应分红三百一十四个钱,这里是账本。”
云娘先是瞅瞅身材高大的刘茹,再看看桌子上的那锭银子,叹口气道:“你是一个会做生意的。”
帐房听云娘这么说,立刻查看一下刘茹记录的流水账,然后对云娘道:“可不是咋的,这婆娘奸猾,奸猾的,账目上不差,记录分明,分红数目也差。
可是,这个婆娘特意拿来一锭银子来分红,我们家就要给她找六百八十六个铜钱……天爷爷啊,她拿了铜钱再去补上一百一十四个铜钱找外地客商换银子,又能换一两银子。
里外里一气赚我们两百文钱!
确实刁滑!”
云娘听了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瞅着刘茹,缓缓道:“你怎么说?”
刘茹先是涨红了脸,过了片刻就抬起头道:“县尊入股的时候,给小妇人的就是一两银子,而非铜钱。
合约上也写着县尊入股的就是一两银子,安人可以查验。”
云娘闻言笑了,接过帐房递上来的文书瞅了一眼笑的越发开心,拍着椅子扶手道:“我的猪儿子这一次还真的当了一次猪,老阴,就按照她说的办,谁让我们理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