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被带走过的孩子不会再被残酷操练,只是每天会被灌下更多腥臭的荡药,等身体养好了再被带走,直到他们咽气死在黑牢里,或某次被带走后就再也没被带回来。
六岁的商熹夜,还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梦境。他在梦里喊疼的声音,还是被人听到了,那些人举着火把闯进来挨个盘查。当那些人提着他的胳膊要伸手摸他肚子的时候,他吓坏了,缩在肮脏的墙角拼命挣扎。
这时商熹夜身边的黑枭突然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那些人于是松开他,在黑枭肚子上按揉了几下,便拎着比他大一岁的黑枭走了。
三天后黑枭被送了回来,浑身是伤,几乎没了气息。
年幼的商熹夜抱着同样年幼的黑枭哭了一整夜。
就是那时,商熹夜对黑枭说:“以后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也是从那时开始,商熹夜学会了控制自己睡眠的深浅。
“嗯……”怀中的小女匪猫儿般地轻哼一声,将商熹夜从回忆中唤醒,看她的动作,想是一个姿势睡久了不舒服,要翻身。
商熹夜等她在臂弯里背过去之后,手掌轻轻用力,又将她拉回怀里。
她小小的软软的背贴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使两人更亲密,那温软的温度在这黑夜里几乎熨烫了他沉冷的心。
商熹夜明白,黑枭对他说那样的话并不是怨怼,只是感同身受的犹豫和担心。
像他们这种见识过世界最黑暗一面的人,若在生命里抓住一点光和温热,是至死都不肯再撒手的,黑枭是担心他会再次受欺骗和伤害。
所以既便这一生他和黑枭都做不成光明正大的朋友,他也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黑枭。因为在最黑暗的夜里,他们曾彼此相互依靠着取过暖,他曾替他挡下过他到现在都不曾确切了解过的那些伤害。
下巴轻轻摩挲着小女匪柔软的发,他在心底轻道:“若我靠近你,不要像他们一样,在我好时待我温柔,知我肮脏又弃我不顾。”
姬凤瑶早上醒来感觉有点热,不舒服地蹭了蹭,冷不丁地被什么东西碜着了。
与此同时,她枕着的绵软“枕头”骤然紧绷,身后的热源于是更热了。
这感觉……这特喵……
姬凤瑶倏地睁眼,闪电翻滚爬起,对上商熹夜那双似笑非笑的妖孽星眸,顿时内流满面:“王爷,臣妾昨晚明明睡的榻,臣妾明明没有梦游的习惯啊……”
“本王好像不良于行”商熹夜脸上滑过一抹不自然,矢口抵赖。
姬凤瑶烦躁地抓抓脑袋,她当然知道他不良于行。
他要是良于行,她还至于跟他同屋睡,早把他赶回他的墨斋去了!
“王爷,臣妾也不知道臣妾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怪癖。为表决心和诚意,臣妾今天就让她们收拾出一间厢房来。以后咱们针灸在厢房进行,针灸完之后,臣妾立马滚回自己的房间,您看怎么样”姬凤瑶真诚脸,万分讨好。
让他睡厢房?
商熹夜面色瞬间阴鸷如水:“本王有择席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