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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说是想着他想到了绿苑。
随即目光落在唐思和手中购物袋上,问道,“没吃?”
男人微摇头。
宋棠轻佻眉目,似是意外,“老听安隅说小区门口有家烧烤不错,搭个伙儿?”
唐思和闻言,笑了笑,退开身子揶揄着,“你这伙儿搭的可真够远的。”
远吗?
肯定远。
宋棠处在城北,绿苑属于城南。
横跨半个市。
谁知道她发什么神经?脑子有什么病?
烧烤摊前,这二人属于异类。
为何?
夜市雨棚下,西装革履正装在身的人再这样的环境下总显得格外耀眼。
他们走近时,老板频频用目光扫她二人。就差问一句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夜,人间烟火充斥着二人周围,鼎沸叫卖声成了二人交谈的配乐,点菜之际,宋棠漫不经心言语,“至今不能理解吃烤肉为何要配生菜,明明不再同一个菜系当中。”
唐思和伸手扒开一次性碗筷,递给她,淡笑回应,“肉类配肉类,会油腻,相反,若与生疏搭配会多些清香缓解油腻。”
“万一到头来发现不配呢?”她问。
这话,太有深意,许久之前,宋棠觉得,唐思和是那高高在上的极品牛排,而安隅便是菜园子里的青菜,总觉得这二人不再一个维度上,
可后来,当她嫁给徐绍寒之后,安隅猛然改观了这种想法。
唐思和许是听出她话语里的深度,双手环胸,脸面上带着些许浅笑;“菜品可换,人亦如此。”
说到此,他在道;“安隅绝不会问这么无聊的话题。”
离婚律师当久了,什么奇葩的案情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在问这些,倒显清浅。
这日下午的烧烤,二人从公事聊到私事,直至临了,唐思和买完单回来,二人准备离开时,他在身后,开口唤住人,话语温淡;“安隅如何?”
“挺好的,这俩日就该回来了,”她回应,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有些人,明知没可能却还在死守,而有些人,明明有可能却转身便放弃。
这个世界,开起玩笑来一点都不顾及旁人,
男人闻言,面色沉重,点了点头,未在言语。
有些话,不能多问,问多了,徒显难受。
从未想过生命中会出现如此一个人,更甚是从未想过这人会在自己生命中如此重要。
这夜,宋棠离去,脑海中呈现的是徐绍寒刚下飞机面对镜头时的一幕,以及唐思和满面欲言又止想问不敢问的模样。
这二人的面孔在她脑海中轮番上演,齐齐变换。
次日,安隅清晨醒来,手机有一通未看短信。
【抵新初日,夜间放下工作之时,格外念你,新加坡气温舒适,望安安早日养好身体,来与忙人团聚】
安隅躺在床上,拿着手机静看数秒,随斟酌一番之后道;【清晨浓雾弥漫,隐去了忙人离家方向,次日,稳念】
稳念、稳稳的想念。
早前谈好的关于京郊秋游一事在今天上午,晨间起床,她挑选了套休闲套装,长衣长裤,在这个气温反复的早晨,说不上来是应景还是不应景。
叶知秋见她如此装扮,问道;“要出去?”
“与同行有点事情要商榷,去趟京郊,下午就能回了,”她软软告知,在告知归家时间,好让叶知秋安心。
但长辈心里,对于大病还未好利索的人,独自出行,是不大放心的。
仅是望安隅未言语,正是这未言语,让安隅心底微微发杵。
良久之后,只听她折中道;“让叶城和徐黛跟着,大病未愈,不可大意。”
这日上午,同行邀请,安隅抵达郊区已是九点将过,有人笑意融融揶揄美人姗姗来迟,亦有人打趣儿说她拖家带口。
唯独唐思和一身黑色运动装站在一旁,与之一身白,行程了对比,站在一处,更莫名的有种情侣装的味道。
他望着她,静悄悄的,目之所及只知,她瘦了,瘦了许多。
本就消瘦的人此时如同骨架般,索性今日秋风不盛,不然、怕是得将人吹走。
说是秋游,不过就是鬼打鬼各有所求的聚会。
安隅也好,唐思和也好,都端的清明,只道是不说罢了。
商场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你明明不喜人家,却还得笑脸相迎,因为迟早有一日你们会有利益挂钩。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然成了传统。
绿色草坪上,安隅与唐思带着帽子站在一旁挥舞着高尔夫球杆,阴凉之处,叶城与徐黛候在一处,见眼前场景,不免心头微颤。
外界传言,安和律师事务所两位合伙人是律政圈的绯闻担当。
其这流言蜚语从未停歇。
阳光下,一黑一白身影立于草坪之上,女子俯身摆动着球杆,男子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许是在言语何,但听不清。
只知晓远远望去,这二人的气氛太过和谐。
安隅与徐绍寒,是在夫妻关系上建立的宠爱。
而唐思和与安隅,是在多年合作关系中建立下来的默契。
这种默契,在生活与工作中皆数存在。
就好比此时,女子姿势摆正挥动球杆之际,男子视线随着球飞出去,阳光下,他抬手挡住眼前光线。
动了动身子,女子绕至一旁,伸手将手中球杆递给他。
如此随意而又和谐的交换,好似二人早已做了千百回,那淡然的动作,早已烂熟于心。
这日,阴凉之处,叶城道;“若是先生看见此景,怕又是一场疾风劲雨。”
徐黛抿了抿唇,未言,但心中已然有数。
她与叶城都觉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忽明忽暗,旁人又怎会不知?
怕的,不是绯闻。
怕的、是二人皆无视绯闻,但却言行之间确是如同多年老友般默契。
草坪上,王锐过来笑看安隅与唐思和,话里话外之前带着窥探与打趣儿;“唐总与安总联手,当真是横扫千军啊!”
安隅闻言,抬手将球杆落在草坪上,双手交叉落在杆上,笑望了眼王锐,“单打独斗我们可不是王总的对手,只能联手了。”
“可别、安总可是业界第一,这么说谦虚了,”王锐闻言,插科打诨。
安隅业界第一的称号多年未曾被人攻克,但凡是离婚官司,业界同行那个不是得先掂量掂量?
她这番话,说的轻巧。
可王锐听起来,到底是跟带着冰渣子似的。
哪儿敢受这个虚礼?
“业界第一是个幌子罢了,说起来,交际之道还得跟王总好好学学才行,”她这话,只差直接言语王锐捞钱手段了得了。
官司打得不怎么样,但人家有钱啊!
为何?
会趋附权势,会捞罢了。
到底都是搞律政的,有几个是傻得?
安隅这话,让王锐面色有一秒僵硬,但到底是有求于人家,又知晓安和安总是出了名的铁娘子,这块铁板不好踢。
也仅是一秒之间,便又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模样。
一场笑谈在阳光下盛开。
而一旁,却不大如意。
凉棚下,徐黛提着安隅的包站在一侧,包中手机响起,她自是不会伸手接,但正欲跨步前行时,包中震动声终止,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电话响起,拿起一看,见屏幕上来电显示时,她目光有一秒僵硬。
遂而,望了眼叶城。
后者顺着她的视线望过来,只道是天要亡她们。
“先生,”徐黛轻唤,话语如常。
那侧响起男人轻声询问,“太太在作何?”
“太太------,”徐黛看了眼草坪中间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三人,道;“太太在跟同事聊天。”
这日,空闲休息时间,徐先生端着咖啡站在一旁窗台同自家爱人拨了通电话,无人接听,返拨给徐黛。
却在寥寥数语之后,本该是站在一旁总结会议内容的周让清晰的感觉到了徐先生周身气息寒凉。
他不自觉侧眸望过去。
只见这人伸手将手中领咖啡搁在窗台上,话语冷厉;“都有谁?”
徐黛想、有些话,不当说,“并不认识。”
“让太太接电话。”
安隅与徐绍寒的婚姻,稍有奇怪,若问安隅,她定然会说,是这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比如今日,在漫长的事业生涯中是常见的存在,但这人,却受不了。
她正与之交谈着,余光瞥见徐黛拿着电话快步而来,到底是相处多月,她熟识了这位中年管家的行事风格。
从交谈中撤身,迈步迎上去。
这日下午,徐太太在高尔夫球场接到徐先生电话,那侧,男人语气不佳,但未曾太过明显。
“在哪儿?”他问。
“京郊高尔夫球场,”她答,直言相告。
迎接她的是那侧冗长的沉默,此前、徐绍寒就此事间接性像安隅表达过自己的意见,但显然,他的意见只是意见而已,安隅并不会在乎他的意见与想法。
思及此,徐先生怎能好过?
旁人不知,候在一旁的周让知,触及到徐先生寸寸冷硬下去的面庞时,让他只觉周遭空气太过僵硬。
“事情谈完就回,”许是那侧冗长的沉默让安隅稍有不安。
及时到了如此一句。
但这话的疗伤效果不大。
那侧,徐绍寒视线落在窗台咖啡杯上,虽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到底是知晓,在二人关系稍有好转之时,不易隔着电话发生矛盾。
于是、满腔怒火就如此被男人压下去,剩下的只是一句短短的询问;“身子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