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紧紧攥住轮椅的扶手,指甲里嵌入了木屑,瘦削的脸庞上流下两行泪,“迟聿,竟然当着我的面,将白老头大卸八块,还将他的身体喂了狗,断了我的希望!断了我的希望啊……”
轮椅男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凄惨地仿佛是天下间最委屈的人。
言一色的内心却是毫无波动,没有对轮椅男的同情,也没有对迟聿的厌恨。
就像听了个虚虚实实的故事,听到结局,也不过感慨一句,哦,原来轮椅男恨上大暴君的原因是这个。
他们的故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甚至于这个时空,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主子,我护送您离开!”
名剑沉声劝说,轮椅男却一动不动,迟疑犹豫许久,一拳砸在扶手上,阴森森地道,“再等一等,我要亲眼看着事情完成……进去告诉他们,要快!”
……
钰王府。
“消息送过去了?”
南易冷声问道,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手上茶盏热气已散尽。
他手下人查探到的消息,明明就是迟聿昨夜到京外剿匪了,没个十天半月绝对回不来,可他一个时辰前竟莫名其妙出现在朱雀大街?何等荒谬!
出现这种情况,也只有一个解释了,所谓出京剿匪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该死!
佩风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般张口,“王爷放心,他们来得及离开,不会被抓住把柄。”
“盯紧那边的情况,事情办成了最好,谅言轻也不会将自己的遭遇对迟聿说,若有个万一,迟聿赶去凝香斋,事情还没办成,切记,一定要在迟聿发现之前,将他们带走藏起来,把赵风铃推出来当替罪羊,万万不能让她开口,做个畏罪自杀的假象。”
“属下明白。”
“派人将跑去皇宫的芳心拦下来,她若和迟聿撞见,不见得是好事,别和她姐姐青蕊一样倒霉,明明没做什么,就因为言轻有一丁点不妥,被弄死了。”
“是,王……”
“王爷!”
佩风话没说完,有人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在回南宫门的路上,在飞天楼门口遇见了芳心,看情况,不妙。”
南易神色一僵,说什么来什么,掀袍站起身,步如疾风,“走。”
看来迟聿很快就要知道,言轻去了凝香斋。
……
飞天楼门口,原本是人来人往的繁华地段,此时却鸦雀无声,无论是过路行人、摆摊小贩还是各家商铺楼阁的买家卖家,全部一个姿势,跪在地上,连成了一片。
跪在最前头的是芳心和流思。
明明是青天白日,阳光普照,所有人却像掉入了冰窖一般,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芳心内心止不住地慌乱,撑地的手微微发颤,陛下……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许久都不会在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