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平王。如今,不过是个还未确定的儿子,二房那几个就坐不住了,宁国公脾气再好,也不会再容忍他们了罢?”更何况,他们要杀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心上人。
苏叶迟疑:“姑娘的意思是……宁国公很可能会认下安王这个儿子?”
沈妤唇角微翘:“论起品行,宁家三个儿子哪里比得过安王一根手指头?最重要的是,安王若不是宁家的子孙,程昭仪怎么能和宁国公破镜重圆呢?”
就算宁老夫人不在意程昭仪嫁过人,程昭仪也不会允许把儿子“抛弃”了,嫁进国公府。
沈妤喟叹一声:“其实只要安王的名字写入宁家族谱,只要所有人都认为安王是宁家子孙,只要宁家后继有人,有没有血缘关系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这也算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罢。”
要么,宁忱把爵位交给心怀不轨的二房,一辈子也别想娶到心上人。要么,认下安王做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也好把二房赶出去。
再者,若是宁家真交给了二房,只怕宁家早晚会被他们毁了。但以安王和慕容珩及沈家的关系,若他继承宁家,对宁家只有好处。
当然,沈妤还有个私心。安王有了新的身份,将来想娶沈妘也会更容易。
苏叶恍然:“姑娘,既然宁国公猜到了幕后指使,会不会告诉宁老夫人。”
沈妤笑容粲然:“若是宁老夫人知道了,只怕宁家会更热闹了。”
宁国公府。
宁老夫人再次催促:“你什么时候让我见他们?若你再拦着我,我就亲自去,横竖我已经知道他们的住处了。”
她作势要走出去,宁忱赶紧扶住她:“母亲。”
宁老夫人气呼呼道:“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孙儿就那么难吗?”
宁忱思考了一夜,听到宁老夫人这句话,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是。”
宁老夫人炯炯有神的眼睛更亮了:“你说什么?”
这话一出口,纠结了许久的宁忱,好像如释重负。他笑了笑:“他的确是您的孙儿。”
宁老夫人竟然激动地热泪盈眶,抓住了他的衣襟:“你说的是真的?”
宁忱点头:“实不相瞒,昨夜儿子偷偷去了他们的住处看望两人。这么多年,她都是孤身一人,后来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看那孩子的年纪和生辰八字,也的确是我的儿子。说到底,是我对不住她,让她遭人非议,被父母唾弃,一人承受许多苦难。”
既然已经承认,“我的儿子”四个字好像也不难说出口了。
当然,昨夜潜入程昭仪的住处,是假的。
宁老夫人白他一眼:“既是你的妻儿,干嘛要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看?”
宁忱笑笑:“这不是白天不被允许进门,又不好青天白日的翻墙么?”
宁老夫人拍了他一下,没好气道:“你怎么这般蠢,这么久了,还没把媳妇哄回来?”
被嫌弃了的宁忱:“……”
这么久了?多久?明明才过去几天。
宁老夫人更坐不住了,她推着宁忱:“你快随我一同去接他们回来。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所不定她就原谅你了。”
“母亲,您不要心急,总不能就直接去罢?”
宁老夫人瞪他一眼:“我这么着急还不都是为了你?”
宁忱哭笑不得,扶着她坐下。
宁老夫人狐疑的望着他:“还有话说?”
沉默了一会,宁忱突然脸色一正:“母亲,有件事我要告诉您,您听了千万不要生气。”
宁老夫人皱眉,以眼神询问。
宁忱一向冷静稳重,难得眉眼染上些许怒气。
“其实,儿子昨晚会去看她,只因为接到消息,有人要杀了他们。”
宁老夫人手一抖:“什么?”
宁忱劝道:“您别担心,儿子早就派人暗中保护他们了,他们安然无恙。”
宁老夫人松了口气,旋即大怒:“是谁做的?”
宁忱目光幽深,没有说话。
宁老夫人试探着道:“难道是二房那几个……”
宁忱点头:“不出意外,是他们。”
“畜生!”宁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我早就说他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但为了宁家香火,这才由着他们折腾,他们反倒得寸进尺,这般急不可耐,他们真以为宁家是他们的吗?哼,他们把宁家当成囊中之物,我偏要断了他们的念想。”
“母亲,您的意思是……”
宁老夫人果决道:“我定要亲自去看母子二人,这样看热闹的人也都会知道那是宁家的人,心存忌惮,未必不是对他们的保护。”
宁忱点点头:“母亲所言极是。”
宁老夫人又斜睨着他,意味深长道:“我亲自过去,你也能进门了。”
宁忱:“……”
两日后,就听说宁老夫人和宁忱亲自去找程昭仪母子了,而且,她并没有刻意避着人,很快,此事又在京都传开了。
这下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凌云寺遇到的母子俩,就是宁忱早亡的未婚妻和儿子。
当然,也有人想到了别处。原本众人都认为二房会袭爵,所以很多人想巴上宁家二房,没成想是白巴结了。人家宁国公有了亲生儿子,爵位怎么也轮不到庶出的二房。素日瞧不上宁恺父子狐假虎威的人,对他们心生鄙夷。没了袭爵的可能,看他们还怎么自鸣得意。
沈妤只是派人保护程昭仪和安王,并不知道人家母子的私下里会说什么,也不知道宁老夫人和宁忱对他们怎么说。
众人翘首以盼了大半个月,终于看到有一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程昭仪的宅子,还有小厮打扮的人抬着箱子。为首的人,竟然是宁国公和宁恺夫妇。
人越聚越多,有人大喊道:“呀,这是不是送聘呢?”
周围人一看,真是这么回事,连声附和。
“没想到宁国公居然要娶妻了。”
“未婚妻没死,还有个儿子,可不是要赶紧成亲吗?”
“啧啧,谁会想到宁国公的婚事竟这般一波三折,简直比戏文上的戏还好看。”
“说不定是国公爷的痴心感动上天了,才让他在许多年后找到了妻儿。”
“才过去大半个月就送聘了,可见国公爷的娶妻心切。”
“你没听说?国公爷当初原本就写了婚书,按照律法,两人就是夫妻了,如今不过是补上聘礼罢了。”
其实这话不错,宁忱当初是写下了两份婚书,还按了手印,留下一枚玉玦做信物。当初程父逼程昭仪入宫时,程昭仪把婚书拿了出来,被愤怒的程父撕毁了。
当然,看客们并不知道程昭仪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她嫁过人。
宁家放出话去,说程昭仪本是大景一个富绅之女,二十多年前两国交战,宁忱受伤,被敌军追杀,流落到那里。未免被敌军发现踪迹,不得不隐瞒身份。因为程父程母不同意女儿嫁给一文不名之人,所以两人只能自己定下终身。后来战事紧急,敌军追来,宁忱只能匆匆赶回去,程昭仪以为他言而无信,被他欺骗,便想自尽。被家人救回,却被诊出有了身孕。父母勃然大怒,将她赶出家门。走投无路之,万念俱灰,想跳崖自尽,又被人救了,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好在那孩子是个有本事的,母子俩的日子还过得不错。
当然,程父程母早就去世了。
这些都是宁忱安排的,就连宁老夫人和二房的人也信以为真。
消息传到沈家,太夫人也十分惊愕。
沈妘不敢置信:“程昭仪要嫁给宁国公了?”
沈妤莞尔一笑道:“应该是程夫人,很快,我们就该叫她宁夫人了。”
“那安王岂非是……”
沈妤轻声道:“以后没有程昭仪,没有安王。好在,除了平王和襄王以及寿宁公主,慕容国的人无人见过两人,若他们不是傻子,就不会把这事拿出去说,就算他们敢说出去,也是故意造谣生事。”
沈妘欲言又止。
沈妤替她开口:“大姐是担心六妹罢?”
沈婵不会乱说话,但沈婳和她一向不睦,现在老老实实,不过是害怕沈妤而已。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受人挑拨,惹是生非。
沈妘点点头:“我知道,我不该胡乱揣测,但我实在不能完全放心。”
沈妤笑道:“姐姐放心,警告的事由我来做,我和她之间早就不需要维系虚假的姐妹之情了。”
她眸中闪过几分狡黠,压低了声音道:“姐姐分明很担心安王。”
沈妘神色一慌,尽量保持平静:“都是朋友,事关安危存亡,我自然不能置若罔闻。”
“原来如此。”沈妤笑的揶揄。
原本沈妘还好奇,程昭仪怎么同意嫁进宁家,安王又怎么成了宁家的子孙……但她怕再被沈妤打趣,便不敢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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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在配角身上花费太多笔墨,所以关于程昭仪为何会同意嫁进宁家,宁忱是怎么劝说的母子俩的,安王是怎么想的……这些问题就不详细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