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害沈妤!否则的话,为何雪团消失不见了呢,分明就是我把雪团灭口了!”
顺宁长公主冷笑:“我早说让你稳重些,不能轻举妄动,你不听我的。好在此事并无证据,皇兄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薛恬如更急了:“不是啊,娘。他们都说,咱们要害沈妤是有理有据的!”
顺宁长公主目光一凝:“怎么回事?”
“娘还不知道罢,不知怎么回事,今晨开始就有一个流言悄悄在京都传开,不到一天时间,就传的沸沸扬扬,就是随便到一家茶馆坐一坐,都能听到有人议论。”
顺宁长公主意识到了不对,放下茶盏:“议论什么?”
薛恬如咬的嘴唇更加殷红,气急败坏道:“那起子听风就是雨的贱民,都在说,我们要害沈妤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不知他们在哪里听说的,说是大景还存在的时候,您就派了一群高手去暗中刺杀沈妤,因为您早就知道陛下属意沈妤为太子妃,所以先下手为强。可是沈妤命大,没有死成,到了京都,您又忍不住下手了。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所见似的。娘,您要想想办法,制止这些谣言继续传播啊。”
闻言,顺宁长公主面上立刻阴云密布。
她狠狠将茶盏丢在地上,霍然起身:“就算现在制止了又有何用,不是已经传遍了吗,难道还能杀光那些人?”
薛恬如又气又急,眼圈也红了:“娘,万一此事传到舅舅的耳朵,他会不会彻查那件事?”
顺宁长公主咬牙冷笑:“他那么宠爱护国那个贱人,能不彻查吗?”
“还不是怪那个狡猾的贱丫头,手段这般阴险毒辣。她昨日陷害我还不够,今天又散播谣言,她是要赶尽杀绝!”
她恨不得将沈妤扒皮抽筋,却根本不想想他们是害人在先。
在这对母女眼里,她们害人没关系,但别人若是不乖乖被害死反而反击,就是不得好死。
“娘,我们该怎么办啊?”
顺宁长公主牵起唇角,明明是娇媚的容颜,此刻却显得极为狰狞。
“就算皇兄要彻查此事,我也可以说有人陷害。说不定刺杀沈妤的另有其人,散播谣言的目的就是祸水东引、挑拨离间。”
“可……可舅舅不相信怎么办?”
“就算他认定是我做的,但是有证据吗?”
薛恬如惊疑不定:“可是这样一来,舅舅定然会厌烦了我们,就算沈妤死了,京都还有其他贵女,舅舅会让我做太子妃吗?”
顺宁长公主眼神越发阴沉,突然她重重一拍桌子,水葱似的指甲应声断开。
薛恬如心神俱震:“母亲……”
顺宁长公主突然笑了:“放心,我定会让你成为慕容国的皇后,不惜一切代价。”
让她做个安享荣华的公主?不可能。
生在皇家,谁不爱慕权利?公主名头说出去好听,却没有实权,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宫里那人恩赐的,人家一不高兴,随时可以收回。她要让女儿成为皇后,她的外孙成为太子、帝王,谁都要让她三分。
她自小就嫉恨慕容瑶,她的女儿绝不能输给慕容瑶的女儿!
“殿下,宫里来人了。”赵嬷嬷的声音打断了顺宁长公主的思绪。
得了吩咐进来,赵嬷嬷有些忧心:“殿下,是宫里的人。”
顺宁长公主一挑眉:“宫里?”
那就是奉元丰帝之命了,想来他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
薛恬如皱眉:“娘,舅舅是相信了吗?”
顺宁长公主没有回答,对赵嬷嬷道:“让外面的人等着,我换了衣服就进宫。”
她料想的不错,元丰帝这个时辰召见她,的确是为了京都那些传言。
进了宫,元丰帝没有说废话,单刀直入问她有没有派人到大景刺杀过沈妤。
顺宁长公主当然否认,而且还梨花带雨的诉说委屈,有人心怀不轨故意冤枉她。
她仗着元丰帝没有证据,就有恃无恐,殊不知元丰帝早就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
元丰帝没有再进一步审问,直接让她回来了。
“陛下。”石公公走过来,为元丰帝揉着额头。
元丰帝闭着眼睛,倚在龙椅上,似乎有些疲惫。
少倾,他叹了口气:“她从小就嫉妒阿瑶,即便阿瑶和男子一样奔赴沙场,立下不少战功,赢得满朝赞扬和先帝的宠爱,她也坚持认为,阿瑶比她得宠是因为嫡公主的身份。她一直恨阿瑶,如今竟把这恨意延续到了长宁身上。朕着实不明白,她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石公公一愣,不尴不尬的道:“顺宁长公主的确是……骄纵了些。”
“骄纵?”元丰帝笑了。
应该是狠毒罢?
无论是护国公主,还是沈妤,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甚至护国公主没嫁人前一直让着这个妹妹。可是她呢,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她,把抢夺别人的东西当成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元丰帝不禁想起了那个倒霉的薛运。
“一双儿女也都被她教导她的模样。”他这样说,自然也听说了薛之恒对沈妤无礼的事。
石公公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陪笑。
皇帝又叹了一声,笑容讥诮:“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朕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只是她变本加厉,朕怎么还能再忍着她?”
石公公是皇帝的心腹,很能领他的意图,心道顺宁长公主再作妖,命就要没了。这位陛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元丰帝想给顺宁长公主教训,有一万种法子,他要拿出人证物证也不难,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石公公想,或许陛下另有打算?
皇帝瞥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想多了。
石公公讪讪一笑:“陛下,天色晚了,用了药您该就寝了。”
皇帝点了点头,站起身。
他不是不想处置顺宁长公主,但慕容珩说了,此事交给他办就好。
元丰帝心里哼了一声,这小子当他不知道?想来顺宁长公主定是留给沈妤收拾的。也罢,他就不插手了,只听说过那个外甥女的聪慧,还未亲眼目睹过呢,不若见识一番。
夜色漆黑,皎洁的月华穿过雕花窗子洒进来,落到窗台,映在月白色的纱帐上。坐在窗前的美人,面容似乎蒙上一层薄纱,一双眼睛更是清亮得很。
慕容珩拉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为她涂药。
沈妤眼睛弯弯:“还在生气?”
慕容珩抬眼,眸光幽深,定定的凝视着她。
沈妤有些心虚,笑意愈深:“你看,这疤痕是不是淡了许多,再过两天就会全部消失的。”
慕容珩气笑了:“原本我还担心你到京都会顾虑重重,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实在是事急从权。”
慕容珩明显不信,她分明是怕他事先知道了她的计划会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