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眸色深深,什么都没说,苏叶已经全然知晓,不由打了个寒战。
景王竟然要杀了傅柠,可他为何急着这么做?
沈妘耐心哄着庭哥儿,过了许久他才停止了哭泣,却还是抽抽噎噎的。
沈妤站在床边,轻声安抚着她。
沈妘终于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又别过脸去。
“看来她真是恨极了我,竟是要与我同归于尽。”
是啊,沈妘和庭哥儿被杀死,傅柠也活不成,可不是同归于尽吗?
沈妤轻声道:“姐姐别害怕,她已经死了,再也伤害不了你了。”
“只可怜了奶娘。”沈妘顿了顿,吩咐春雪,“找到她的家人,给她们些银两,再由太子府的人好好安葬了。说到底,她也是被我连累。”
春雪应了。
这时候,得知此事的郁瑄匆忙赶来,一进来他就看到满地的狼藉,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快速坐到床边,抱起庭哥儿道:“没事罢?”
沈妘道:“多亏了阿妤和苏叶及时赶到,救了我和孩子。只是,景王妃她……”
见此情景,郁瑄对傅柠已经没有任何表兄妹之情了,反而对她生出许多憎恨。
他只是淡淡瞥了那尸体一眼,道:“她敢杀害你和孩子,死不足惜。”
又对沈妤道:“放心,我会进宫向父皇禀明此事,苏叶救皇嗣有功,不会被因为失手杀了景王妃被治罪。”
最重要的是,傅柠已经没了靠山,皇帝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敢杀害皇长孙,皇帝不恼怒才怪。
沈妤颔首:“多谢殿下,但她毕竟是景王妃,想来景王……”
“我明白。”郁瑄又看了眼庭哥儿,才匆匆离去。
过了一会,沈妤也道:“姐姐,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来很快就会传出去,我先提前告知祖母,免得她被吓到。”
沈妘忙道:“你快去罢,不要让祖母又为此事忧心。”
巧的是,沈妤在园子里遇到了安王,他正和郁瑄说什么。她走进了些,才听到两人说的是傅柠方才冲进海棠居谋杀沈妘和庭哥儿一事。
安王脸上也是明显的震惊:“她竟然这么大胆!二哥,二嫂和小侄儿没受伤罢?”
郁瑄叹道:“多亏了宁安和她那个丫头。”
安王拖长了声音:“哦,是那个叫苏叶的丫头罢?她可是有些身手,也不知道宁安从哪里找来的。”
一提到苏叶,郁瑄就想到郁珩。他脸色冷了下来,刚要说什么,却突然回过头去。
安王也回头望去,大声道:“是宁安。”
沈妤上前,与两人见礼。
“安王殿下也听闻此事了?”
安王点头,即便忧心忡忡,也不敢表现出来。
“也不知道傅柠发什么疯,怎么突然要刺杀二嫂和庭哥儿?”
沈妤眉梢微挑:“她早就疯了不是吗?一个疯子,无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安王想了想,道:“宁安,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郁瑄负手而立:“宁安怀疑什么?”
“虽然大家口中不说,但其实心知肚明。傅柠对景王而言,不但没有任何用处,还是个拖累。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要霸占一天景王妃的位置,而且傅柠的母族可是获罪之人,不只陛下嫌恶她,还会带累景王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傅柠这个人不存在。可是,傅柠在景王府‘病逝’,众人很容易就会想到是景王动手杀了她。无论傅柠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不该死在景王手中,否则人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是,傅柠偏偏疯了,不计后果的闯进海棠居杀害太子妃和皇长孙,而苏叶为了保护皇嗣杀了她,那么傅柠的死可就与景王无关了。”
沈妤徐徐道,“甚至,还会有人说,傅柠要杀了太子妃和皇长孙是因为太子殿下你。因为她一直爱慕殿下,贤妃娘娘也一直想让傅家女儿坐您的正妃,而这个正妃之位被姐姐抢走了,傅柠不恨姐姐恨谁呢?一个疯子,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只会选择直接去杀人,若是杀了他们母子更好,若是杀不了,于景王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郁瑄脸色冷沉:“他打的一手好算盘!”
沈妤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流光璀璨:“殿下,很快,慕容国使臣就要来京了罢?”
郁瑄恍然,重重叹息:“我明白了。你说的不错,傅柠是个拖累,他现在必须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殿下心中有数就好。”
郁瑄心头阴云更重,明知傅柠此为连累不到景王,却还是要进宫禀告皇帝。
他没再多说,拂袖离去。
安王皱了皱眉,又故作轻松道:“宁安不在海棠居陪伴二嫂,要去哪里?”
沈妤微微一笑:“去寻祖母。”
安王侧身道:“如此我就不耽搁你了,你快去罢。”
沈妤微笑颔首,错身而过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他袖中坠着一条青色的穗子。
她鬼使神差道:“安王殿下。”
安王一愣:“怎么了?”
沈妤指了指:“殿下的东西要掉出来了。”
安王下意识低头,听到‘啪’的一声,那条穗子掉在了地上,上面系着一枚玉佩。
安王脊背一僵,刚要捡起来,一只纤细的手却先他一步拿走了。
他神色恍惚,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却看到沈妤拿着那枚玉佩,赞赏道:“真是快好玉,上面的花纹雕刻的更是精致。咦——我怎么觉得这块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王回过神来,赶紧道:“玉有相似也不足为奇,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块玉,然后请工匠雕刻成了一枚玉佩。”
沈妤笑道:“这是暖玉罢?”
安王心下着急,又不能夺回去,笑了笑道:“宁安好眼光。”
“真好看。”沈妤气定神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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