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十分后悔,恨不得立刻向宁王表忠心。但是宁王不在京城,宁王妃又有孕在身不宜见客,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傅贤妃头上。还有些人想通过沈家向宁王示好,但是都被沈家婉拒了。
沈家平静地如一池死水,可是傅贤妃却是得意极了。但是,如果她知道皇后差点就叛军杀了,却被安王和舒姐儿坏了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气的呕血。
好在身边有人提醒她,傅贤妃才不至于得意忘形。
“娘娘,太后驾崩,陛下心里难受,辍朝十日。况现在正在国丧期间,恕奴婢直言,您还是低调一些好,免得被有些人抓住错处。”
贤妃穿着素服,不施粉黛,头上首饰全部卸下,虽然没了以前的娇艳,但是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再加上保养得宜,仍是有几分难言的风韵。
傅贤妃一心想着他儿子的太子之位,闻言她笑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现在太子被赐死,景王也不得陛下宠爱,这太子之位合该是我瑄儿的。只是景王狡猾,怕是会找机会寻瑄儿的错处,所以我就算高兴也只能压在心底。”
琴女官道:“您说的是。”
傅贤妃看着没有一点荤腥的饭菜,嫌弃的丢下勺子:“舒姐儿呢?”
琴女官低声道:“小郡主在兴庆宫住了两日,就被皇后送回宁王府了。”
傅贤妃冷笑道:“又是沈妤,她搬出皇后来就是为了夺走本宫的孙女!昨天皇后派人要回秦嬷嬷,今天就送舒姐儿回宁王府了,动作可真够快的!这次的叛乱怎么没有人趁机杀了皇后呢?”
琴女官低声劝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傅贤妃懒懒道:“皇后原先就不受宠,现在她的养子又被赐死,她居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我看,她定然是装出来的。”
琴女官道:“娘娘,皇后威胁不到您的。”
傅贤妃冷笑了两声:“她是威胁不到本宫,可是她依旧占着嫡母的名分,只要她还在皇后的位置上,将来她仍然是太后。即便本宫也坐在太后的位置上,按照礼法规矩,本宫依旧要屈居她身后,处处要听她的,我的儿子还是要叫她一声母后,要孝敬她、尊重她。即便本宫是瑄儿的生母,在礼法面前,依旧越不过皇后去!”
可是这怪得了谁呢,当初是她自愿进宫做妾的呀。
她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后死,或者让皇帝废了皇后,那么就无人和她争抢了。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要害死皇后,岂是这么简单的?
她越想越气:“还有沈妤,明明她姐姐是瑄儿的王妃,不知道讨好本宫,反倒是和皇后交好,我看她是成心与本宫作对!哼,等瑄儿坐上太子之位,纳妾更是名正言顺,届时我看她如何还能得意!”
想到容貌俊朗又温文尔雅的宁王,一众宫女都春心荡漾。琴女官微笑道:“娘娘说的是,等宁王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宁安郡主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正被傅贤妃念叨的沈妤,现下在宁国寺一间禅房,里面摆放着沈庭和护国公主的牌位。
苏叶将一个铜铸成的小人放到香案下面,沈妤看了一眼:“做的不错。”
“那个工匠呢?”
苏叶道:“奴婢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高兴的合不拢嘴,已经离开京城了。”
沈妤跪在香案前:“那就好。”
那个工匠一听要把人的骨灰和铜融在一起,铸成一个跪地的小人,差点吓的魂飞魄散,看苏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吃人的妖怪。
好在那笔银子银子打动了他,他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单生意,在苏叶的奖赏加威胁下,他远离了京城。
郁珩原本站在沈妤身边,少倾也学着沈妤跪下,对着牌位拜了几拜。
沈妤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郁珩理所当然道:“自然是祭拜岳父,再者,你母亲是我姑母,我更该祭拜一下。”
沈妤面色涨红,他居然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番话!
苏叶几人见此,也笑着退下了。
沈妤提着裙角站起身,面无表情道:“你快起来。”
郁珩十分听话的站起身,拂了拂袖子的褶皱:“这就完了吗?”
沈妤一身素服,脸上未施脂粉,却是肌肤莹澈,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你……”
郁珩一脸正色,好像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沈妤无奈,给沈庭夫妇上了柱香,拉着郁珩出去了。
直到远离了这里,沈妤还是不理会他。郁珩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着实很有耐心。
沈妤觉得,郁珩越发厚脸皮了,她根本拿他没办法。
“阿妤,你生气了?”郁珩觉得委屈,“可是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沈妤站在一棵树下,凝视着他:“郁珩,我觉得我以前看错你了。”
郁珩也行至树下,浓密的枝丫似乎将两人遮挡住了,两人身影交错,从后面看,好像拥抱的姿势。
他低眉一笑,声音如泉水般清冽悦耳:“哦,我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
沈妤轻哼一声:“以前我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霁月光风,现在看来,你就是厚颜无耻之人。”
郁珩笑声越发低沉,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我若是一直做个正人君子,怎么能娶到你呢?”
沈妤黛眉扬起,笑容有些挑衅:“你就这么有自信?”
郁珩面色一沉:“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说着,他俯下身去,沈妤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一热,是他温热的呼吸。
沈妤有些惊慌,赶紧推开他,却是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郁珩——”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眸子,沈妤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她任命的不再推拒的时候,郁珩突然放开他,缓缓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在后面。
沈妤察觉到他的不悦,余光一瞥,发现是一脸复杂的陆行舟。
郁珩重新牵起沈妤的手,似笑不笑道:“陆世子也来宁国寺烧香拜佛?”
陆行舟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阵一阵的隐痛传来。
他的目光落在沈妤身上,道:“阿妤,我有话要对你说。”
郁珩的脸更沉了,阿妤也是他能叫的吗?
他紧紧抿着唇,握着沈妤的手更紧了。
沈妤知道他终究还是在意陆行舟的存在,轻叹一声:“陆世子,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陆行舟自嘲一笑:“你不必这么防备我,我说过,你看上的东西我不会与你争抢,也不会阻挠你报仇,难道你就不能与我说几句话吗?”
沈妤淡淡笑道:“如果陆世子要说的是太后的事,那大可不必,太后葬身火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若非你来找我报杀母之仇,那我们是没必要见面的。”
陆行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是痛苦和酸涩:“你就如此恨我吗?”
“这一点,我想你早就知道了。”
陆行舟看向郁珩:“他也知道吗?”
沈妤心知他说的是前世之事,皱了皱眉:“这与你无关。”
郁珩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而且还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脸色冷凝:“陆世子,阿妤说她不想再见到你,你听不懂吗?再者,陆世子的妻子去世没多久,应该避嫌才是,请不要再打扰她了。”
说着,拉着沈妤与陆行舟错身而过。
沈妤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和郁珩并肩而行。
“阿妤。”陆行舟在身后叫住她,“是你做的对吗?”
沈妤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只手却还是被郁珩握着。
“陆行舟,既然你心中有数,又何必再多问?”
“太后她……”
沈妤唇畔勾起:“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烧死,然后吩咐人收集好她的骨灰,和铜融在一起,铸成一个小人日夜跪在我父母牌位前,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太后到底是他的生母,若说陆行舟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陆夫人到底养育她二十年,相比之下,他更想看到沈妤杀死太后,也算是为真正的陆行舟报仇了。
他苦笑一声:“你做的很好。”
顿了顿,沈妤道:“那个主意,是你为景王出的吗?”
陆行舟没有否认:“你说的是景王趁乱让他的人混进叛军中,意图射杀你?”
沈妤笑而不语。
“是。我知道景王一直想杀了你,就算我没有为他出这个主意,他也会这么做的。与其如此,不若我主动提出来,更能获得他的信任,以后行事也更加方便。”说到此处,他无奈的笑笑,“我知道楚王会及时赶到去救你的,不然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景王派人杀你。”
沈妤不欲多说,就要离开。
“阿妤。”陆行舟又道。
郁珩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了,没看见阿妤根本不想搭理他吗,陆行舟有完没完?
陆行舟却是自顾自道:“阿妤,宁王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
沈妤淡淡道:“多谢提醒。”
陆行舟不再说什么了,一直看着沈妤的背影彻底消失,他依旧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离开。
郁珩与她上了马车,一直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沉默了许久,终于他先开口道:“陆行舟是特意到宁国寺见你一面的。”
沈妤眸光讶异,等着他接来下的话。
只听他讽笑一声:“所以,他仍是对你贼心不死。”
沈妤无奈扶额,随意翻着一本书看。
郁珩见她丝毫不在意,不由气闷。
沈妤知道,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她当初追逐陆行舟的事人尽皆知,他不放心陆行舟也着实正常,更怕沈妤心一软又被陆行舟的花言巧语骗走了。
但是她已经解释多次,不愿再解释了,就让他自己生闷气罢。
两人沉默一路,到了城门口,终究还是郁珩先败下阵来。
他将沈妤揽在怀里,过了一会放开她:“我走了。”
沈妤微微一笑:“路上小心。”
“你啊。”郁珩摇头笑笑,“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完,他下了马车。元骁策马向前,左手牵着另一匹马。
沈妤掀开帘子,便看到他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
太子逼宫造反被赐死一事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下一任太子是谁。可以想象,有些官员已经在写奏本请求皇帝尽快立太子了。
但国丧还未过去,所以此事只能暂且搁置,等宁王一回来就热闹了。
太后驾崩,皇帝立刻召宁王回来奔丧,就在太后下葬前两天,宁王回京了。
因为宁王自作主张改变计划,沈妤心中有气,也有些话想问他,是以便去了宁王府看望沈妘。
宁王一路风尘仆仆,没有回宁王府,就先去拜见皇帝了,皇帝体谅他,准许他先歇息一日再进宫跪灵。
沈妤到海棠居的时候,宁王刚换上素服,陪着舒姐儿和沈妘说话。看到她来了,沈妘满心欢喜:“阿妤快过来,我刚想让人给你送去呢。”
沈妤和宁王见了礼,去了沈妘身边:“大姐在说什么?”
沈妘道:“殿下这次去北地,带了好些礼物回来,我想着一定有你喜欢的,准备让人给你送去,可巧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