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吕布话音刚落,宋宪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也去。”
曹性虽然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但在关键时刻却绝不含糊。吕布都敢豁出命去跟鲜卑人大干一场,他曹性自然也不是怕死的怂货。
吕布听到两人的表态,心头一暖,嘴上却是说道:“此次出战九死一生,更可能是有去无回,你两可要想好了。”
宋宪跟曹性对视一眼后,目光决绝的朝着吕布齐声说道:“虽死无悔!”
“好,好,好!”
吕布拍着两人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其内心的波动之大。
宋宪和曹性从吕布那里领了各自的任务,便转身出了营帐。
“喂,宋蛮子,我武艺不太好,到时候跟鲜卑人干起来,你可得护着我点。”
“……”
“还有,万一干不过,你可不能撇下我就跑了,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是说万一。”
“……”
“宋蛮子,你哑巴了?倒是给个反应啊!”
“……”
曹性的声音渐渐远去,吕布在帐内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很快,曹性就把吕布手下的士卒召集到了帐外。除去重伤和阵亡的,现如今还有八十一人。
大多士卒的脸上都带有着迷茫、不安和惶恐,像打焉了的茄子站在那里,提不起一点精神。
吕布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看样子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愿意跟我去打鲜卑人的留下,不愿的就回到自己岗位去吧。”
士卒们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闪烁着迟疑和犹豫。他们来的时候还以为吕布肯定会强迫他们前去作战,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做好了当逃兵的准备,结果却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沉默片刻过后,终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头儿,不是我孔东怕死,只是我家有老母,我……对不住了。”说话的是个鹰眼方脸的汉子。
不等吕布开口,一旁的曹性就指着那汉子跳脚骂了起来:“孔牛粪,你就是个怕死的孬种。你还有脸提你母亲,你忘了当初是谁背着你老母跋山涉水去看郎中,是谁……”
吕布伸手制止了曹性后面的话,冲那汉子露出个笑容:“我明白的。”
若是换做上一世,别说好脸了,吕布不直接拧下他的脑袋,就值得他拜佛烧香了。
那汉子自觉有愧,低着头,转身离开了队伍。
“头儿,我家中幼儿才刚满月……”
“我家就我一个独子……”
有了第一个示范,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几十个人很快就走了个七七八八。
吕布本以为会全部走光,结果出乎意料,居然还剩下了二十三人。
刚加入军营的侯成站了出来,朝吕布抱拳说道:“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剩下的二十二人也狂热的喊了起来,既然选择留下,就表明已经把性命给押上了。
远处有两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吴司马,那吕布一个小小百夫长,居然也配被称作将军!”担任军侯的余谌语气很是不满。
吴充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口气阴寒的说道:“让他再嘚瑟一会儿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我亲自前来察看,就是担心有人会相助吕布,结果他自己的人都先散了大半。看来这次连老天爷都站在了我这一边,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说完,吴充就带着余谌转身离去。
吕布看着呼喝的士卒们,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段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在一处高筑的楼台之上,吕布身穿黑甲昂首而立,台下是成千上万的士卒,挥舞着各自手中的武器,近乎疯狂的大喊着‘誓死追随将军’!
画面戛然而止,吕布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咬牙念了声:上一世么。
那时的场面虽然雄壮广阔,气势恢宏,但却远比不上眼前这二十余人的呼声,让吕布来得热血激昂。
多年以后,天下大定。
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病榻上,弥留之际,老人的最后一句话并没有留给儿女,而是落寞无比的说着:“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个人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