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盒开了封的雪茄烟盒,是自家烟厂出品的“玉峰”雪茄。
他的记忆里,也悄然浮现出被父亲带进烟厂,参观烟厂的情形,一段模糊的父子俩对话声也响了起来。
“……东子,你要记住,一支雪茄的制作,需要200多道工序,每一道都要靠工匠们不断精进的悟与行……优秀雪茄工匠的养成,得数十年的时间打磨……对厂里的工匠,我们要给予应有的尊重……”
“我知道,祖父就是一个最最优秀的雪茄工匠。他小的时候,家里都负债累累了,是祖父跑到海城的烟厂当学徒,学习了卷茄技艺,得到雪茄卷制和配方的精髓,才让衰败的老殷家起死回生……”
“臭小子,不爱听爹唠叨了?”
“爹你放心,我以后也跟祖父一样,去海城当学徒,学更好的技术,让咱家烟厂赚好多好多钱,买好多好多地种烟叶,给祖父卷烟叶。”
“你小子想得可真美,还想你祖父以后给你打工呢!”
……
殷东的眼窝发热了,有点想流泪了,但他忍着不哭,尤其是不想当着便宜二叔的面哭,就将雪茄抽了一只出来,点燃了,看着烟雾袅袅长起。
看了好久,直到便宜二叔也不说话了,殷东才将烧得只剩半截的雪茄,塞到他的嘴巴里,拍拍他的脸。
“你这种人,又蠢又坏,做小人不够阴损,做君子浮于表面,没那个本事,还想夺家产,却不知是为你蛇蝎妻背后的马家,在做嫁衣裳。”
看便宜二叔扭曲的脸,殷东讥诮道:“真让你的毒谋搞成了,你也享受不了,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风头过去,你就会意外死亡。”
“不可能!”殷二叔吼了一嗓子,染血的唾沫星子也喷了出来,可见他心头是有多么的激动了。
杀人要诛心,殷东很懂。
“二叔,你抢了家产,是能多吃一碗饭,还是能多睡一张床?你们父子都不是做事的料,在我父亲的庇护下,花天酒地过一生不好么?”
他笑笑,又道:“其实我真不懂你,亲哥死了,你觉得还有谁会像他一样,无原则的包容你,一次次的为你收拾烂摊子,老爷子都没那么溺爱过你吧?”
“我……”
“我就问你,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亲哥,你还能相信谁不会背刺你?是你狠毒的蛇蝎妻子,还是你懦弱无能的儿子,或者是你当水一样泼出去的出嫁女?”
“你……”
“你从此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对你,都没有你亲哥对你那么好。可就算是那么好的亲哥,也被你害死了。那么,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背叛你?”
“不会的!”
“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兄弟,都不可信,我的亲二叔呀,从此之后,你还能信谁?还敢信谁!”
殷东说到后来,声音拔高了,还释放出一股威压,震慑了便宜二叔,让他心神恍惚,更容易受到他刚才那些话的影响。
铭刻于心!
此刻,殷二爷的眼睛里没有了光亮,充斥着恐慌、焦灼、怀疑、暴躁等等负面的情绪,像一只被困的受伤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