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满村挂白,连村口的树都挂上了小白花,进村的路两侧,摆上了花圈,还有白、黄两色的菊花。
下葬的时间太急,不少殷家亲朋好友没赶过来,现在还陆续有人赶来吊唁,还有不少人,是为了吃殷家的瓜,特意赶来的。
夜色深浓,路上来往的人仍络绎不绝,把进村的路都堵了,车子无法通行,殷东这一行人也得下车步行。
坐在车里,殷东都能听到阵阵喧哗声,都夹杂着“赌债、吵闹、抢钱、放火、烧死烧光”之类的字眼儿。
打从他推开车门,下车的刹那,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快看,殷大少回来了!”
“老天爷啊,他还敢回来,不怕被殷家人打死啊!”
“这种丧心病狂的赌徒怎么不死在外面,他还敢回来?”
“看他满面红光的,怕是不知道父母被他放的火烧死了吧?”
“只有我觉得,一切都是他二叔说的,他祖母一直偏爱二儿子,起火的真相如何,还未可知呢!”
“兄弟,你长脑子了啊!”
“就是嘛,殷东是长房长孙,家业本该他继承大头,要不是老太太偏心眼儿,殷二爷跟长房争的资格都没有。”
“殷家祖训,就是长子继承家业七成,其余儿子按嫡庶不同比例分余下三成。你们细品,再细品。”
……
村口老榕树下的土堆上,身穿长袍的瓜皮帽老头,拿着长烟竿,像是在歇气儿,又像是特意找了一个地方搭台子唱戏。
围绕着老头的几个人,都是些彪形大汉,像是在围观吃瓜,又像是在给老头当保镖,让老头说得肆无忌惮。
这毕竟是在殷家村的村口,曝的料是殷家新出炉当家人的黑料,让听到的不少人都咋舌不已。
有的人觉得这老头怕不是疯了,往死里得罪新出炉的殷家家主,看他都跟看疯子一样,脚步也不敢停,赶紧远离。
更多的人却是看戏不怕台高,老头敢曝料,他们就敢听,还跟着议论纷纷。
“七舅老爷也是敢说啊,不怕被殷二爷打死?”
“说的是真话,老头这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了。以后我谁都不服,就服七舅老爷了。”
“小子,你还是年轻了,没看出这里头的猫腻啊。呵,七舅老爷,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他可不会说什么公道话。”
“这老头或许是为了钱,才会来唱这一出戏,可这戏,保真啊!”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殷家底蕴深厚,家大业大,殷二爷仗着母亲偏爱有恃无恐,烧死兄嫂、嫁祸侄子的手法,如此简单粗暴”
“殷老太太可真是心狠,就眼睁睁看着长子冤死莫白吗?”
“死去的讨厌儿子,跟活着的心爱儿子,老太太偏心谁,还用说?”
“她不怕老太爷苏醒之后,秋后算账吗?”
“也得老爷子能醒啊,他们娘俩给殷东这个长孙扣上那个罪名,弄死他之后,想什么时候让老爷子醒,或者说,还让不让老爷子醒,不是由着他们母子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