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跟同僚们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吏部也不可能一日无头,我以为还是得请奏陛下选任一位尚书出来。”
文选司郎中道:“说的倒是,就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会不会等气头消了,又把太师给请回朝中来?倘若有这个意思在,咱们去提议,不是得罪人么?”
众人叹息。
一会儿会滑司郎中道:“太师引咎辞职,就是回来,怎么着也得离朝一年半载,风声才会渐息吧?难不成吏部这一年半载都没个领头的不成?
“再说了,李家这回犯的可是皇上的忌讳,俗话说树大招风,李家权势之甚,本该低调安份,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皇上恐怕正愁抓不到他把柄,这一来,会不会回来还难说。”
考功司郎中附和。
验封司郎中却表示不赞同:“李家为此已然受过,况且李夫人也是事出有因,真说起来,高家自己也推不开责任。
“眼下正是朝堂用人之际,太师这样的人才一世难求,皇上怎么可能会放弃他呢?”
“人才再难得也禁不住功高震主。宫里头的心思,这不是明摆着么!”
四位平时都是时常结伴吃饭喝茶的交情,说起话来就未免深入。
“那你们说,又推谁来当这个尚书呢?”文选司郎中说。
“别人自然是不成,咱们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其实最有可能往上升的无非是两位侍郎大人。
“左侍郎曹大人我觉得合适。
“曹大人官职仅居尚书之下,太师退位,理论上也该由他顶上去。几位要是没意见,咱们回头就寻曹大人说说,也好早日结束这群龙无首的状态。”
有两位点头认同,验封司郎中任充却没吱声。
回到家里妻子见他心事重重,不由问他:“谁欠你钱了?拉耷个脸。”
任充道:“没人欠我钱,是衙门里他们商议着请奏任命尚书的事。”
任充和妻子是少年夫妻,平日遇事皆有商有量的,家里也只是普通官户,没那么多规矩,便就把事情和盘跟夫人说了。
夫人道:“那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怎么你要反对呢?”
“别人倒罢了,这曹大人人前笑嘻嘻,从不得罪人,下属有什么错处,他也不会揪着不放,因此深受人追捧。
“但他管的是吏部,可不是能跟手下嘻嘻哈哈的衙门,他这么样的人当了尚书,底下还不得一堆阿谀奉承的?
“他为了拢住拥趸,不是也得设法给好处拢络么?”
任夫人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曹大人若没有违纪的把柄,咱们也不能说什么。”
“当然不能说。”任充扶膝静默,又道:“我也就是瞎想想,哪有那个能耐去干扰朝廷任免。再说了,这曹大人也未必就胜任不了。”
任夫人道:“不是这么说的,我就觉得你很有才,很聪明,将来肯定能有成就。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说不定皇上也有皇上的想法。咱们安心当差就是了。”
任充笑了:“还是夫人通情达理,我努力把你们照顾好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