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初十,为何还未发放月例?”
金玉这才皱了皱鼻子,答道:“不知道,按说,王府管事是不会忘记的。”
零落接着无声地看向了张妈妈,她立刻就躬身答道:“早在数月之前,就有传闻说,殿下有意让柳夫人掌管中匮。”
“怎么会?”金玉惊叫出声。
“怎么不会?”张妈妈反问,而后又道,“目前府中最受宠的是柳夫人,再加上她曾独自陪伴殿下在叙州多年,王府现在最有资格最有能力掌中匮的,柳夫人当仁不让。”
金玉就被张妈妈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微微涨红了脸,粉唇无声地动了动,一看就是肚里有话说不出来。
零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拿了一盒胭脂出来递给她,温声说道。
“难得我们有拿的出手的东西,绿竹姑娘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就把这胭脂给她送去吧!”
金玉愣愣地接过去,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舍不得,喃喃道:“这么贵的东西,亏你舍得。”
张妈妈闻言轻轻皱了眉,心里越加有些不满,但零落却只是轻轻一笑,低声催促她。
“这一次你亲自送过去,顺便邀她明日上午过来喝茶,我的桂花茶刚做好,正需要人过来品一品。”
“是!”金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应了下来。
零落越发笑得温婉,“你立刻就去,快去快回吧!”
金玉一走,就剩下张妈妈给零落单独待在房里,她立刻就轻叹了气。
“哎,这姑娘,坏心倒是没有,就是太单纯了些。”
零落笑着去拿了书过来,一边说道:“单纯点好。”
张妈妈还是那样毕恭毕敬地站好,低声道:“可我就怕她坏了姑娘的大事。”
零落顿了一下,摇头道:“不会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妈妈时刻提点么?”
张妈妈飞快地看了一眼零落,有些无奈却不失坚定地答道:“老奴定会多加调教,不让她给姑娘添麻烦。”
零落点头,“有劳妈妈了。”
夜晚,金玉磨磨蹭蹭地一直不肯走,零落知道她心里有事,却还只是坐在软塌上看书,并不点破。隔了半晌,夜越发的深了,金玉才走过来,窘迫地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零落看向她,柳眉轻挑,“怎么突然这么想?我没说什么让你伤心的话吧?”
金玉咬着唇,低头玩着手指,低落地道:“白日里张妈妈说的话,我仔细的想了。亏我还一直想让你在王府站住脚,可我连个老妈子都比不上。”
零落放下书,认真地看着她,想着引领她自己看清楚想明白,于是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金玉停了一下,才郑重地说道:“张妈妈一口就能点破王府现状,大越例律也张口就来,更知道怎么帮你铺路,可是我……眼皮子浅死了。”
她这话说得颇为自弃,零落心里却更敞亮了些,于是伸手拉住了她,缓声道:“你自幼长在宫中,又生性烂漫纯真,这些府宅内院之事本就不是你所长。张妈妈与你不同,她在王府的时日比你我都长,自然看的更多懂的更多,你不必事事与她相比。
可是金玉啊,你得知道,你们姐妹无依无靠,仅凭你我二人相持,是很难在王府生活的。现在幸好还有张妈妈愿意提点,你以后,就多个心眼,遇事多问问她的意见,时间长了,眼睛自然也就亮了。”
金玉这一次才真正睁大了眼睛,紧紧地回握住零落的手,无比郑重地点头道:“我懂得了,零落你放心,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我就替你看好这后院,绝对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我也会认真地跟张妈妈学习,我不仅要陪着你在这王府里站住脚,就算是有一天要走到那深宫大院里,我也一定不让人欺负了你去。”
零落握着她的手,心底又是欣慰又是遗憾,她的金玉,终究还是要褪去那份纯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