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郡主。”
“行,那后日我正好去如意楼给宁儿定下几套衣衫,就顺便去一趟会会丹阳吧。”
丹阳郡主,闺名萧若水。遗传自她母亲的容貌生得极美,即使在相貌出众的萧氏宗族中也属翘楚。红唇黛眉、腰肢纤细,又尤其喜着束腰的留香裙。又极爱用香,轻盈行走之间宛若一阵香风拂过,现在不过二十多岁,正是女子容貌最盛最负韵味之时,所以自从她新寡后在京中也收下了不少裙下之臣。
不过如今坐在四喜茶楼之中,看着在她对面翩翩坐下的和安郡主,一张俏脸也不禁变了神色。
“怎的丹阳,瞧着你现在这模样,像是不认得我了似的?”和安郡主掩唇笑道。
“丹阳怎敢。”丹阳郡主醒过神来,忙起身施礼。“丹阳见过表姑姑。”
“嗯,坐下吧。”和安郡主摆摆手。“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丹阳你知道吗,我们永宁侯府的三房回来了?”
“是吗?我近年新寡,不常出门也少有关注京中时事,所以不是很清楚。”
“在我看来不是这样啊,我觉得丹阳你很是耳聪目明啊。连卫表小姐在我府上摔了一跤,你都立刻知道了呢。”
卫表小姐自和安郡主进来那时,就安静地带着曲眉站在角落处,任由丹阳郡主恶狠狠地看着。
“丹阳,十多年前,我就劝过你,无缘无须执着。”和安郡主凝眉看向丹阳郡主。“可如今看来,你已经把我当年的话忘记了。”
“丹阳不敢忘。”
“可我看着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你还变得更加聪明大胆了。”和安郡主猛地发难。“那你几次三番以手中把柄唆使卫表小姐暗害我三弟妹,又所为何来?”
“表姑姑,你是误会我了?”丹阳郡主连忙出言解释。
“误会,若真是误会,我也不会亲自前来了。”和安郡主继续说道。“丹阳,卫表小姐的把柄好找,你的把柄可更好找。卫表小姐为保名声为你所用,可是我手中的东西是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的。”
丹阳郡主脸色青红难辨,十分难看。
“据我所知你当年出嫁陪嫁不少,远在通州还有一处庄子。因为地处偏僻不得你心,可是八年前你却在那庄子上一住就是一年。并以染病为由,拒绝任何人前往探望,对吗?”和安郡主边说边看着丹阳郡主。“丹阳,如今你那庄子上养着的那个孩子快七岁了,对吗?”
丹阳郡主此时手臂紧紧地贴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若不然恐怕她只会立时倒在地上。
“丹阳,我现在能跟你说这些话,就说明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即选择留下了那个孩子,就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表姑姑,那不过是我生下了一个生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宗室之中做过这种事的我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丹阳郡主仍旧狡辩道。
“但是那个孩子的生父却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人吧?而就是因为那人太上得了台面,所以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你的郡马才会突发急病而死不是吗?”
丹阳郡主一时不稳,跌坐在了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丹阳,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非常惊讶。我原先只认为你是受宠过度,养娇了性子而已。”和安郡主这才冷下脸色来。“却没想到你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成王是你父王的亲弟,是你的亲叔父,你居然敢和他有染!就是有染便也罢了,你还敢生下那个孩子来!”
“表姑姑,我也是一时情迷而已。”丹阳郡主此时一身的气度尽散,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我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躲去庄子上生了那个孩子。”
“宗室按照祖宗礼法来处置你的话,你和那个孩子都逃不了一死。成王远在封地未必会出手救你,而你父王已死,如若事发无人庇护,你必死无疑知道吗?”
“知……知道。”丹阳郡主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的确生下私生子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生下血亲乱伦的孩子就是攸关性命的大事了。宗室那帮食古不化的老头子本就看不上她这个庶女出身的,再捅出此事来必定会送上一杯毒酒让她自行了断。
“还有你郡马的死,这事也耐不住仔细探查。郡马出身承恩伯家,虽不受宠但也是嫡子,你认为承恩伯家会放过你吗?”
“不……不会。”
“丹阳,我也不想和你撕破脸。”和安郡主亲自扶起了丹阳郡主。“我可以永远隐下这桩事来,要求就是你把手上那些属于卫表小姐的物件全数毁了,还有离我永宁侯府越远越好知道吗?”
“谢表姑姑成全。”丹阳郡主哆嗦着说道。
“不过为了防止你出尔反尔,我要再次提醒你。有些知情人我捏在手里便会保她们性命,保她们活得长长久久。”和安郡主按按丹阳郡主的肩头。“丹阳,你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