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众人都不曾打断这对母女的相聚,由着她们哭着笑着。
“婆婆在家受公公十分看重,难免还有些孩子心性。”陈氏笑着说道,别看她一张脸生着严肃,说话的声音倒是十分好听,带着江南之地的吴侬软音。“小姑子是她最宠爱的幼女,十年不见难免有些失态。”
“钰哥儿,快来见过你外祖母。”卫氏见卫夫人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忙把站在身边的沈令钰推到卫夫人的跟前。
沈令钰有些害羞地喊了一声外祖母,小脸有些红扑扑的,看着十分可爱。
卫夫人的眼睛又重新湿润起来,将沈令钰揽进自己的怀里,心肝肉地喊着。
“姨母,别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这时一个细弱的女声响起,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卫夫人身侧,举着一块方帕小声说道。“菀表姐要请多顾念腹中的胎儿,莫要再哭了。”
那少女穿着素色衣裙,面貌生得与卫夫人和卫氏有些相似,却生得更加精致一些。眼睛黑白分明生得如同水杏一般潋滟,唇不点而红,细细的一道黛眉。整张脸倒不似她的衣裙素雅,反而更添了几分风流。
“是啊,乐清说的是。”卫夫人接过方帕,轻轻拭去泪水,冲着贺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让亲家夫人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贺氏笑道。“都是亲生骨肉,十年不见哪里不想,我见着我家那小子,也哭得不行。亲家夫人身边这位小姐看得有些眼神,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这是我娘家妹妹的女儿,我那妹妹命薄走得早,她父亲和继母都有些苛待这孩子,我便索性把她接到我身边教养,将来好再寻摸一门亲事送她出嫁。”卫夫人说道。“乐清给老夫人见个礼。”
两家这才开始慢慢寒暄,沈慧牵着惠哥儿、沈宁拉着绣姐儿上前见礼。卫夫人和陈氏个个夸了个遍,又给几个孩子送上了表礼。卫夫人给沈慧是一柄金鎏桃花簪,沈宁的是一柄金鎏梅花宝顶簪,沈令钰和惠哥儿、绣姐儿各有一个足金镶着五色宝石的项圈。陈氏撸下了手上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手镯给了沈慧和沈宁,三个小孩子各给了一块和田籽玉制的长命锁。
“菀娘,你带着你母亲和长嫂回你们的院子说说话去吧。”贺氏冲着卫氏说道。“慧姐儿来,你和弟弟妹妹们带着这位表小姐去逛逛我们家的院子,要好好招待客人啊。”
卫氏带着卫夫人和陈氏去了三房的翠羽院,沈慧引着那位表小姐去了花园。
沈宁拉着沈令钰跟在沈慧身后,这刚走出贺氏的院子,如意就顶着一头的草叶不知道是从哪里就蹿了出来,径直朝着那位表小姐扑了过来。
“呀。”许是猛地见到一只大狗朝自己扑过来,那位表小姐轻呼了一声,往后一退倒坐在了地上,倒地的姿势倒是优美。
如意性子促狭,很少见到这样怕它的人,乐得就要往上扑。
“如意!”沈宁喝了一声,制止了如意。
表小姐娇娇怯怯地坐在地上,眼若点漆,珠泪涟涟,看着极为可人。
“这位姐姐不要害怕,这犬是我妹妹自幼养大的,不伤人,只是淘气了些。”沈慧带着自己的丫鬟闭月一边一个地扶起了这位表小姐。
“是我胆子小了些。”表小姐十分善解人意。“妹妹的犬生得真是好,我在京中少见有这样大的狗呢。”
“嗯,如意可是我大哥从北疆替我寻来的呢。”沈宁摸摸如意的头。
沈慧带着表小姐,继续往前走。沈宁刚要走,却被沈令钰拉住袖子扯了一下。
“二姐姐,你看地上有个荷包。”沈令钰指着刚才那位表小姐跌跤的位置,地上躺着一个粉色的荷包。绣着并蒂荷花,样子就是一般闺秀都会有一个的荷包。
如意更是雀跃地扑过去,叼住那个荷包,邀功般地递到沈宁跟前。
沈宁接过,就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这个荷包的味道很香,但是香味很杂,像是混着不少种的香料。
沈宁把荷包的味道细细问过,双眸一暗,她竟在里面闻到了麝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