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告诉我!”
他疯狂的喊着,声音竟然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你知道对不对。”
“求求你。”
“求求你......”
.......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消失。
霍法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终于,曼斯低下头,他松开手,一切的秩序在这一刻完全失控。困惑吞噬了他,他往后一靠。靠在了满是积水的墙角,呆呆的看着天空:“我的眼界还是太过狭隘么.......?”
他喃喃问道。
胸口那股黑烟弥漫至他的脑袋,飘过他的脸颊,直至一点点消散在夜空之中。在那黑气消散之后,他身体彻底的塌缩,变得黑黑瘦瘦,皮包骨头,发丝干枯,就好像一具早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尸骨。
......
......
黎明的阳光逐渐升起,伯恩茅斯街道上出现了一些身穿雨披的清道夫,远处响起一丝丝悠扬的防空警报。没人知道这座城市实际上的拯救者,已经和它融为一体。
浓浓的疲惫涌上霍法心头,他靠墙坐在曼斯漆黑小小的一团尸骨的身边,就像两个结束一天幸苦劳作后准备在工地砖头上抽烟的民工一样。
终于结束了。
没有人再可以阻止他把克洛伊送回伦敦。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达成自己的夙愿。
只是,他却不可抑制的感到迷茫起来,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已经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回头头一看,此前被自己放在远处屋顶上的修女来到了他身边,她浑身湿漉漉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克洛伊......”
霍法看着她,内心五味杂陈。
扑通一声。
克洛伊在积水中跪坐下来,呆呆的看着曼斯缩成一团的尸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别过脑袋,颤抖的问霍法:“我会下地狱吗?”
“不会。”
霍法抱住了她的肩膀,把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说道:“一定不会。”
“杀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第二次问霍法,这是这一次的口吻,却比在巴黎时要沉重太多。
霍法思考了一下,认真说道:“会感觉,人其实没有那么高贵,没有那么神圣,就像自然界的其他动物一样,家畜一样。如果习惯了,会变得麻木,会变得,完全不在意生死。”
“那为什么还有刽子手?如果它并不美好。”克洛伊推开霍法,直勾勾的看着他。
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霍法几乎没有办法直视她的眼睛,他别过头去:“有些灵魂,注定要燃烧。或是温暖别人,或是灼伤同类。
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和生存,有时候不得不牺牲一些少数人,这就是监狱的意义,这就是死刑的意义。”
“是的,你说的也有道理。”
克洛伊痛苦的看着他:“但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那些杀人犯,那些丧心病狂之人,那些折磨同类的暴徒。他们如果不是曾经的经历,如果不是自己曾经惨痛的遭遇,他们又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呢,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倾听他们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给他们救赎,那么这样的人不是越来越多,这样的生命循环,岂不是永远没有终点。”
霍法哑然,他张开嘴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克洛伊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道:“看着我啊,霍法。”
霍法依言看着修女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中已经升起了淡淡的银色光泽,那是魔力暴走的前兆。
“我觉得...我觉得,可能没人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只有上帝才能回答。”
“我现在只想听你说话,和我多说几句话吧。”修女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茫然。
霍法陷入了沉思,这一刻。他想到阿德贝.戈沙克,想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想到了虚无之龙,想到了自己在魔法学校学到的一切,想到了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突然有了答案。
“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拉文克劳的创始人,罗纳伊.拉文克劳曾经告诉过我,要寻找黑暗下的光明。
我想,世界总是有黑暗的,就像永远都有夜晚一样。但有些人会屈服于黑暗,顺从了黑暗,有些人则在黑暗下看到了希望,并且努力着。
要我说,不是他们命不好,而是他们选择了屈服。”
说着,他抬起头来,用燃烧如火的眼睛看着克洛伊纯银色的双瞳:“如果你觉得在这片黑暗中,有什么事很积极,那就去做吧,如果它会带来光明的话。”
在低至尘埃般不起眼的角落,某种看不见的火焰从一个人身上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克洛伊呆呆的看着霍法,这是她第一次窥视到这个与自己同行多日男人的灵魂。
“我明白了。”
终于,她点点头,解开自己红色的头发,摘下了自己的修女帽,站起身。
霍法明白她要去做什么,可他依旧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要不我陪你去吧,我可以替你......”
他有些不敢继续说了,因为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已然发生,并非他能改变。她注定要回到过去,解救那群难民之子,提示自己抛弃黑色槲寄生,直至终结仇敌。
克洛伊摇摇头,她转身往伯恩茅斯城内走去。独自走向远处的黑暗,走向了霍法已知的那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