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弦月如眉,悬挂在窈远的天幕。
夜幕下,没了喧闹,四周冷清。云庐微风拂过,树枝儿微微颤动。“云庐”静悄悄,没有任何声息。灯光从雕花窗棱透出,一闪一闪的,发出或明或暗的光。
寂静的街道上,“吧嗒吧嗒“的声响,由远到近传来;在夜晚,这声音格外尖锐。
这声音,是人力车夫气吁吁的跑动声。
梅拾璎坐着在车上。今天,她没怎样精心装扮,穿一件白底暗格的棉布旗袍,显得很素净雅致。她垂眸颔首,蹙眉凝思;……
这一阵子,颇不安宁。陆梅两家关系,急剧恶化。梅家没经主人允许,带着人马,在陆家的风水宝地,想围湖造田,再造一座梅氏府邸;……不顾礼义,有违君子之风,谈何大家风范?
风言风语传来,梅铭淞气得,几乎要吐血;……但,无论你找谁,去辩护,去反驳;……梅铭淞找不到说辞。他郁闷极了,心情很不好。
梅府请文物闹剧后,肖闯莫名被人诟病,被上峰下令停职反省。
梅拾璎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肖闯。她去过营房,士兵说,师座不在,不让她进去。她来过云庐两次,下人说,少爷去了营房。
不知他好不好,拾璎心里牵挂;又见不到他人,她一颗心悬着,干什么都没精神。
她想,他晚上一定会在云庐休息的。下班后,拾璎没有回家,从学校乘一辆黄包车,就往云庐这儿赶。
这几天,梅府是乱糟糟的;她的心,如狂风吹过般零乱。
爹爹后来方知,取文物的整个过程,早被陆家掌控起来了;……
与莫先生商谈后,梅铭淞前脚刚走,莫先生被人请进了陆府。陆家人连哄带吓,莫先生不敢惹军部;他之所以帮梅府,完全都是看陆夫人的面子。
陆家和梅家因何反目,莫先生没有义务,也没能力去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源于师父高老爷子这层关系,他与陆家的关系更密切些;他当然站在陆家这边。他稍加思虑后,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陆司令周密计划,在水泊四周埋伏,设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梅铭淞有苦说不出,还落了个自私伪善的骂名。
这件事,本不应这样;有人故意为之;如陆司令严令,此事不可外传。谁人会知道?……可是,事情怎么到了这样的窘境?
更重要的,肖闯被停职;玩忽职守,这多大点事?没有伤亡,没有激烈对抗,……小题大做!是有人故意的,是陆伯伯嘛?……拾璎心里揣测着;她不敢去想。
梅拾璎蹙眉,凝想了一路,没找到好办法。她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小姐,到了,您请下车!”人力车夫宏亮的声音。
拾璎挑帘抬眸望去,云庐那郁郁葱葱的一片,呈现在她眼前。嗯,这么快就到了?
心想着,这个人,应该在家吧!
她付了车费,抬脚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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