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骂了个妇女,骂了个乡巴佬,你竟然-----”
陈富生打断他的话,再骂道:“你给我闭嘴!你只是骂了一个妇女吗,你是在向全国人民发起挑衅!”
陈远泽支吾道:“爸----我没有。今天的事情也不怪我,那个妇女不遵守交通规则,撞了她活该。”
陈富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陈富生面前,一巴掌掴在了陈远泽脸上,反问道:“不遵守交通规则?你遵守过几次?她不懂法,你懂不懂?不要以为你爹是陈富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样下去,会把我也给拉下水。我不怕政府,不怕有钱人,我就怕人民群众。人民群众是惹不起的!我以前就教育过你,不要欺负弱者,因为弱者很容易团结起来,很容易博得同情。你以前骂XX副市长的时候,我责怪过你吗?你以前把海淀首富的儿子当大马骑,我怪过你吗?欺负这些人,人们会叫好,因为他们为富不仁。但是欺负人民群众,你就会注定是中国几亿人痛恨的对象。”
陈富生的这番话令人深思,也让一直委屈至极的陈远泽低下了高贵的头。
我和其他三位教官目睹着陈富生训子,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表面上看,陈富生是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但实际上,他的话里处处藏满玄机,蕴含着杀气。
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陈富生见陈远泽不说话了,突然改变了态度,双手扶了扶陈远泽的肩膀,关切地问了一句:“还疼不疼,用不用去医院检查检查?”
陈远泽摇头道:“疼。但估计都是外伤。”
陈富生道:“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带你检查检查,记住我的话,出门在外,要低调。”
陈远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这先硬后软的教子方式,的确是有些科技含量。骂过了以后再安抚,像个变色龙。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高深的令人摸不清套路的人。
安抚好了陈远泽,陈富生才开始将注意力放在我们几人身上,他挨个打量了片刻,然后目不斜视地冲陈远泽问了一句:“谁打的你?”
此言一出,我们几个人都愣了一下。我心里暗暗思量:难道陈富生还要跟我们算账?
不会吧?
陈远泽望了望我们四人,颤续地将手指头在大腿上按压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抬起手来,指向我道:他。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子。
我早该料到,这个陈远泽会不失时机地整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因此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我。
陈富生朝我移了两步,凝眉望着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微微地低下头。
这时候圣凤突然说了一句:“陈先生,我们都打了。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们不采取这种方式,远泽他很难脱险。您是知道的,群众暴动,警察都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站在群众立场上,借着替群众出头的工夫,去营救远泽。远泽他被我们打,总比被千百群众困住的好。而且我们几个人,都没真打,都是点到为止。”
陈富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头也不回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一侧的陈远泽,质问道:“点到为止?点到为止的话,会把他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把对我陈富生的不满,都发泄到了我儿子身上?”
此言一出,更是令我们心惊胆战。
圣凤率先摇头否认,我们几个也跟着摇头。
陈富生凝视了我们片刻,语气也突然又变得缓和了起来。他在我们面前徘徊了三小步,再次追问了一句:“都打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头。
陈富生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李树田颇有眼色,上前为其点燃,然后很标准地退后一步,与我们站成一排。
我怎么感觉这阵势,像是部队里的班长在进行全班点名。我们笔挺地站着,甚至连喘息声都在克制。
气氛有些沉闷,又有些紧张。
陈富生深吸了两口烟,轻咳了一声,再道:“我让你们去搭救远泽,不是让你们去打他。你们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向他妈交待?”
颇有幽默色彩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是那样恐怖。
陈富生接着再问:“谁想的这馊主意?”
我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树田站出来道:“是赵龙出的主意!”
我顿时一愣,心想这李树田怎么总是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个混蛋,太卑鄙了吧?
但是我没有争辩,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确切地说,我很想静下来看看陈富生的反应。
陈富生再次将目光停在我身上,烟草的味道在屋子里飘散着,直冲进我的鼻孔。我突然觉得吸二手烟,比吸一手烟要难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