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大烟斗擦拭了一番,依在床头,自己平躺在床上。
嘴里塞铜钱这一习俗许多地方都有,一说为了防止尸变,这铜钱从古至今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早已阳气极盛,能压住尸体的煞气,一说为了亡人来世能衣食无忧,带着钱财投胎。总之各有说道。
我虽心里悲痛,却还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像以往读书回来那般,给爷爷讲一些外面的生活,老爷子也时不时搭几句话,慢慢的我似乎已经忘了爷爷已经快走了。
一直到东方泛白,公鸡打鸣,我才猛然发现爷爷已经再没回话了,我叫了几声,老爷子依旧毫无反应。
爷爷是真走了,可我并没看到母亲前来接她,也许是早就接走了。
出殡是三天后,父亲端着爷爷的遗像走在抬丧队伍的前面,而我则提着一大袋子鞭炮时不时点一挂。
根据民间习俗,人死了放鞭炮有两个原因。一个叫“崩煞神”,是告知周围的孤魂不要来打扰亡人。另一个叫“醒亡灵”。让死者的灵魂知道我们送殡者队伍都会在这里,跟我们走,你不是独自一个,我们一路送你安息。
老爷子走后的几天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面对华哥的谋杀、李蓉的鬼婚我都没有这么沮丧过。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才慢慢恢复过来。那天我还没起床,就听得屋外有人说话,不过这声音却极其耳熟。
我爬起来,屋外站着的居然是莫小夏。
她可是在南方沿海,怎么跑到这穷山沟来了?当下将她引进屋,母亲做了几个家常小菜招待她。
仔细一问我才得知,这莫小夏的父亲是个报社记者,前几个月独自去了那长寿村做些采访,开始还和家里有联系,可这一连几个星期音信全无,像是神秘消失了一般。莫小夏趁着这段时间休假,就想着来看看。
一个南方长大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些大山大林,交通还基本靠走,这不就误打误撞的到了我们村。
而这长寿村当时我送李蓉母女回去时曾路过那里。说起这村子那可是相当出名,据说那村子总共也才十来户人家,可上百岁的老人有好几个。
都说是那村子风水好,养人。之前也有报社的记者啥的来采访过,但貌似最终都没了下文。
刚好我也想着出去散散心,就有意陪莫小夏一同前去看看。她倒也爽快,一口应了下来。
本以为她吃不惯这北方的伙食,没成想她倒是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也许这一路上她也是饿急了。
我也没再多问,倒是母亲,家长里短的问个没完没了,直到吃完饭,母亲还在问着。
但我明显看出莫小夏脸上的焦急,毕竟自己的父亲还了无音讯。我也没做挽留,收拾了一下就和她出发了。
临走时母亲拉着我在我耳边小声说到:“阳子,这姑娘不错!”
虽然不是亲妈,可这话真比亲妈还亲。
挎着一大包干粮,领着莫小夏朝着那长寿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