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现在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温酒不甚在意道:“我原本也没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只是不能放任她在外头多生是非罢了。”
败坏谢珩的名声,还想进谢家当少夫人,也不知道这人白日梦做的太好,还是别的什么人许了天大好处。
玉露道:“可她快生了,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无妨。”温酒语气淡淡,“她想死,就去死好了。”
她其实是个很凉薄的人。
护住自己人已是不易。
那些自寻死路的人,拦不住就不拦了。
又三天。
软禁在风荷园的凌兰开始按捺不住,往外头传递消息。
温酒特意吩咐众人不要拦截,可背后之人似乎认定了凌兰是个弃子,从来没有半点回音。
反倒是温酒派去云州调查的王管事先回来了。
王管事风尘仆仆,上来就说:“少夫人所料不差,凌兰的事果然有蹊跷。”
温酒笑了笑,让人上茶,“坐下详说。”
“那名叫凌兰的女子被赶出家门,是去年年底的事了,好像是跟后母的弟弟牵扯不清,原先瞒的挺好,后来是被当场捉奸在床……”
王管事把查到的事原原本本都说了,看了一眼温酒的脸色,又道:“那个同凌兰通奸的,是凌老爷现如今那位夫人的弟弟,是她名义上的舅舅,名叫吴尧。我这次把他也一同带回来了。少夫人可要见见?”
温酒默了默,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他到偏厅等着。”
王管事应声去了。
温酒静坐了片刻。
想起初见凌兰时,表小姐那瞧不上人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唏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不是凌兰自己存了害人之心,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直到金儿忍不住开口催了,温酒才去了偏厅。
要见外人,摆场还是要摆足的。
侍女小厮分列两旁,庭前朱瓦碧梁,厅中随处摆放的都是价值不菲的珠玉古玩。
谢家名门新贵,风头一时无两。
温酒坐在主座上,星眸半合,懒洋洋的问道:“是你要见我?”
“问少夫人安!”迎面问安的吴尧长相平平,甚至因为纵欲过多透着一股子病恹恹,看到温酒便凑到跟前来,讨好笑道:“听闻少夫人最近因为凌兰那小娼妇的事烦心,小的正是为您解忧来的。”
即便是远在云州,也知道如今帝京城的新贵是谢家两位公子。
一个是一跃成为正三品上将军的长子嫡孙,一个是蟾宫折桂金榜头名的三公子,虽然官衔没到高的吓死人的地步,眼看着这门庭就要节节攀升。
吴尧眼巴巴的跟着跑到帝京来,多半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攀亲戚。
温酒端着茶盏,轻轻吹了一口热气,不动声色道:“哦?怎么个解忧法?”
“凌兰那个小娼妇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年前被我姐夫赶了出去,我原本想是想着过了这阵风头,就接到她到外面的宅子养着,谁知道她竟鬼迷心窍来讹谢将军,真是、真是罪过啊。”
吴尧赔着笑,一双眼睛忍不住往温酒身上飘。
难怪凌兰会被送回云州,换成他见过这样的美人,哪看得上凌兰!
金儿怒斥道:“你眼睛往里哪里看!小心我家将军挖了你的眼睛!”
“有何凭证?”温酒勾了勾唇,笑问道:“凌兰说孩子是谢家的,你说孩子是你的,我怎么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