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隔壁府邸我刚买下来,就让凌小姐暂时住那里,请大夫稳婆,安排十二个侍女,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伺候着。”
几个小厮架着人就走,凌兰刚要开口。
温酒语调微凉道:“你放心,李老先生医术超群,早有分辨血缘亲疏之法。你肚子里那个,是我谢家的孩子,绝对不会吃半点苦。若他不是……”
她略一停顿,眸中寒意如刀,“你就想好怎么死吧。”
凌兰瞬间面色如土,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喊“表兄!”
人被小厮架着往外走,还不忘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夜、那夜是七月十五!表兄……”
闹事的被处置了,围在将军府的众人也自觉散去。
恰恰此时,天色大变。
落花离枝去,乌云沉沉,风雨来。
刹那间,倾盆大雨落下。
温酒转身,木然的跨过门槛进府,豆大的雨点打湿衣衫。
她好似全然没有察觉一般,也不知道避雨往屋檐下走,总是清清亮亮的眸子没了焦点,十分木然。
凌兰说的七月十五。
刚好就是她失身于人那天。
竟那么巧,谢珩也在被人算计。
谢万金在身后想了半天,干巴巴的劝解道:“阿酒,你也别太生气了。凌兰这个人……这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对长兄那些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平时总是闷不吭声的三公子皱了皱眉,半句话也憋不出来。
温酒那姑娘平时看着脾气好,其实有主意的很。
谢珩在原地站了片刻,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毫无印象,可凌兰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温酒口才了得,一开始一直都是占上风的,到最后忽然改口,将凌兰留下,不说全信了那鬼话。
至少,心里已经存了几分疑惑。
瓢盆大雨落在地面上,滴水成花,三月春风也带了凉意。
谢珩心烦意乱,诸多滋味涌上心头。
别人怎么看他不管,只有阿酒……只有她。
少年匆匆追了上去,一把拽住温酒的手腕,“阿酒。”
谢珩想解释,却发现这事无从解释,“我……”
温酒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把抱住了他,紧紧的,如拥世间至宝。
她好生娇养着的少年,舍不得他受气,看不得他哭穷,她拼了命的,想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可凌兰竟、竟敢亵渎了他!
温酒愤怒又心疼,各种情绪交杂,气的浑身发颤。
方才若是有剑在手,温酒会毫不犹豫的砍了凌兰灭口。
去他娘的以德报怨!
不把那贱人碎尸万段,老娘这辈子宁愿当乞丐!
“长兄……没事的,长兄。”温酒嗓音轻颤着,尽其所能的安抚着少年,却词穷意乏力,只能反反复复的说着:“没事的,长兄。”
谢珩只字未言,沉默着,抱紧了比他还难以平静的温姑娘。
温酒上辈子因为“不贞”二字,不知受了谩骂挖苦,嘲讽冷眼。
她无法想象。
那么骄傲的谢珩,得知自己被凌兰算计之后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