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嗓音微扬:“这是想吓死谁呢?”
少年玄衣如墨,悠悠然坐到了榻前的软椅上,在这里这一室清寂里,越发的显得眉眼如诗如画。
“长兄、三哥。”
温酒眸色微动,打了个招呼。
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可到底哪里微妙,似乎又说不上来。
金儿和外头个两个小厮方才只是往里瞧了一眼,便匆匆退到了院子里,离这几十步远。
温酒低声商量道:“李大夫是来给三哥治伤的,要不……先让他给你看看?”
“不必。”
谢玹意简言骇的甩给她两个字。
温酒噎了一下。
虽然她知道这少年脾气古怪,可在身体上,也不能这样任性啊。
还得好生劝着,“你现如今还年少,不晓得如今落下的旧伤老来痛的道理,大夫都来了,你就让他瞧瞧……”又不会少块肉。
她十分自觉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不然谢玹能气上十天半个月,这伤岂不是更难好?
谢玹看着她,虽没说话,拒绝之意却已经十分明显。
他素来出现在人前时总是衣冠齐整,此刻墨发散乱,仅着一件白衣里衣,系带还未来得及打结,透出少年肤若白玉的胸膛……无端的多了几分人间风流色。
温酒不经意扫了一眼,连忙别开头,看向谢珩,“长兄,你说是不是?”
“如今落下的伤老来痛说不错。”
谢珩抬眸看她,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大夫给你开的什么方子?拿来我瞧瞧。”
温酒微愣:“……”
许久。
她才说出一句,“三哥这边更要紧啊。"
事有轻重缓急啊!
谢珩缓缓道:“你不进来,我大约已经给他上好药了。”
温酒刚要开口说话。
逐渐恢复面无表情的谢玹开口道:“出去。”
温酒:“……”
谢珩微微勾唇,“劳烦老先生给我家少夫人把个脉,即便无碍也少不得要开个方子调养,这边就无需费心了。”
愣了半天的李大夫回过神来,甩下一句,“这年头的少年人真是,连瞧个病都这般你推我让的,麻烦!”转身便走。
“请老先生先到厅里喝茶。”温酒也是相当无奈,回头看了两个少年一眼,一时无话,道了声:“两位兄长且随意。”
说罢,匆匆离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带上。
屋内。
只剩下谢珩和谢玹面面相觑。
“早让你把里衣脱了,就上个药还这般磨蹭,利索些会怎样?”
谢珩起身拿起榻边的药瓶,嫌弃谢玹动作太慢,直接伸手就把他里衣掀开,“别动,再动小心我抽你。”
谢玹:“……”
这长兄当的越发的没有样子。
谢珩一边把少年的里衣扔到地上,一边道:“姑娘似得扭扭捏捏,还没阿酒大气。”
他动作不算轻柔,痛的谢玹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痛啊?给我忍着!”
谢珩花了许久的功夫才帮他擦净了身上的血渍,仔细一看,不由得低低笑道:“还好去的及时,否则你这伤都要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