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均堂背上散布了大大小小几十片弹片,能看得出来时间久远,弹片和血肉都长到一起去了,再仔细瞧,柳云姝这才也明白他没有动手术取出弹片的缘由,不止是因为弹片数量多,分布太广,重要的是那些个弹片大多靠近神经,尤其还有两片几乎都已经插进脊柱了,稍有不慎,危及的就是脊髓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终身瘫痪。
柳云姝揉着剧烈抽痛的额头,强行将眼眶间的泪滴生憋了回去。
田老七正忙着给已经痛昏过去了的杜均堂针灸,听到柳云姝跟他说出去透透气,也没分心多想就轻嗯了一声。
柳云姝站在古朴清幽的院子里抬头望天,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败感深深刺痛着她。
杜康端着汤药远远瞧见柳云姝一脸潸然,忙赶了两步。
“云姝?你怎么出来了?是需要找什么东西吗?”
柳云姝这会儿耳鸣的厉害,压根就没听到他说话,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他给吓了一跳,眨了眨茫然的眼睛。
“汤药好了?田爷爷那边也快结束了,您快送过去吧。”
“……哦哦。”杜康默然又瞅了她两眼才抬脚走人。
等杜康再找来的时候,柳云姝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端坐在客厅等他了。
“杜书……”
柳云姝才犹豫要怎么称呼他,就被杜康给她打断了。
“别,你可别跟我客套叫我杜书记,回头要是叫老爷子听见了,非得给我家法伺候不可。”
“……”柳云姝嘴角微微一僵,真不愧是一家人,虽然杜康是县高官,可私底下说话跟老杜都一个调调。
杜康见她还是有点儿拘谨,忙和颜悦色的笑着说,“按老辈的规矩,你得叫我师兄,既然是兄妹,就别那么见外,我叫你名字云姝,你喊我康哥就成。”
“康哥。”柳云姝从善如流也没跟他太见外。
“诶。”杜康欣赏地连连点头,心说难怪这丫头能叫他家老爷子上杆子跑去收入门下,果然气质不俗,就连为人处世都落落大方。
“康哥,师父身上的旧伤平时应该也挺疼的吧,我之前是真没注意,师父他平时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上班坐诊的,可刚刚看到那些伤,我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柳云姝话都还没说完,杜康就忙给她打断了。
“哎,老爷子就是要强,这么多年了,怕是疼也疼习惯,我虽然自认没有从医的天赋,可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当年出事的时候,仲哥亲自给老爷子做手术,能碰的弹片都取了,剩下的那些个弹片距离神经太近全是雷区谁都没把握,这些年没少想法子,可惜啊,甭说取出那些个弹片了,就是缓解疼痛都越来越难了……”
柳云姝瞧着面色凝重的杜康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她虽然看得到,可也同样没多大把握,毕竟诚如杜康所言,全是手术的超敏雷区,稍有不慎都将是不可逆的损伤,结果只怕未必如眼前的疼痛来的好多少,医学救死扶伤的同时,还有更多无可奈何的叹息。
“哦,对了,你的事,老爷子前两天跟我提过了,我正想找你好好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