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戚夷走了之后,屋子里面一片寂静,半天都没有人再说话。
良久之后,白墨冉终于从屋檐上翻身而下。
“阿冉,你该回去了,这里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莫子篱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声音再不复方才的冰冷温和如一汪春水。
“解决?”白墨冉理了理被压皱的衣物,转过身来看他,眉眼间满是对他的怀疑,“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且是在你现在功力尽失的情况下?而且你不要忘了,刚才你师父说了什么,你的性命是暂且无忧了,可以甩手让我走人了,可我的命还被别人攥在手里,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葬身荒野?”
莫子篱一愣,也想起了李戚夷与李潇的对话,倒也不说话了。
本来他对母蛊在谁的手上都不关心,早在白墨冉出现之前,他神智尚存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现在……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必须将母蛊夺回,即使是与李戚夷反目。
“阿冉,我必定不会让这蛊虫危害到你的性命,只是现在的西漠,实在不便……”
“不便我留在这?”她来这西漠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已经听莫子篱说了无数遍想撵她走的话,只是对方表现的越是急迫,便越说明了事态的反常。
“在你那师父来之前,你对我这么说,我或许还会应了你,但是现在,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白墨冉走近他,对他挑眉,神情坚决而认真道:“对于出兵东临这件事情,我觉得我有责任要探查到底。”
说完,白墨冉也不管他是个什么态度,转身迈步,直接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如今莫子篱武功尽失,李戚夷也如愿以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走之后也就将那浩浩荡荡的看管队伍给撤退了。
所以白墨冉走出宫殿的这一路都畅通无阻,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子。
“白、墨、冉?”
还没等她走出最后一道门,有一人就叫住了她,从院落的一隅中走了出来,看样子是专程等着她的。
“李小姐。”白墨冉侧身,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对她礼貌的点了点头。
李潇见此,也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表现的既不友好也无敌视,最后只是平淡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可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我知道。”对于白墨冉波澜不兴的反应,李潇暗中有些气馁,她本想以气势压倒对方,好满足自己心里那么一点点的优越感,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西漠,皇宫方圆十里处,一家酒楼的地窖中,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在各种酒架中穿梭,时不时的还打开一辆坛闻闻香味,那娴熟的模样,不由得让人觉得她并不是在偷喝,而是在酒楼里常年打杂的手下。
白墨冉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会儿去看看这个,一会儿去看看那个,时不时还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来,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对孩子般的宠溺。
李潇在某个无意回头的瞬间捕捉到了她的这个眼神,整个人都是僵硬了,然后连连倒退了几步,抱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坛酒叫嚷道:“哎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得正确清楚地认识到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你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做情敌了?”
白墨冉这次是真的被她的话逗乐了,只见李潇的一双眼睛很是清澈,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懊恼,似是真的是被这种莫须有的烦恼所困。
“你把我当做情敌,可是你却不是我的情敌,所以我对你,自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相反,我对你很有好感。”
面对如此通透单纯的女子,白墨冉没必要说任何的客套话。
可这句话对李潇来说,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她盯着白墨冉很是认真的看了半天,最后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就差躺倒在了酒架子上。
有什么比你喜欢的人喜欢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对你喜欢的人的喜欢不屑一顾还要来的伤人呢?
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说你不把我当做情敌,是说你不喜欢子篱?可是如果是这样,你又怎么会为了他千里迢迢的赶到西漠,更甚至你为了帮他解蛊,不惜坏了女儿家的名节,甚至将蛊虫引到自己的身上?”
看来这姑娘对她的防心还挺重。
“李小姐,我是千里迢迢赶来救他不假,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难道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其他的感情了吗?子篱对于我来说,现在,更多的是亲情。”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直视李潇,以表示自己内心的坦荡。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对子篱的感情早就悄悄地转变了,当初那种心动羞赧的情绪,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只是她与他之间十年的相依相伴,即使当初是刻意勾勒出的假象,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了。
“而且,论起女儿家的名节,李小姐你似乎比我损失的,要多的多了。”
在宫殿的屋檐上,她与子篱之间的火热举动她可都看的清清楚楚,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子篱被一个女子强行压倒在床上任人宰割的场面的,那感觉简直是一种亵渎,可是由李潇做来,她却很奇怪的觉得画面异常的和谐。
李潇看到她眼底暗藏的戏谑的笑意,撇了撇嘴,就近抱起手边的一坛酒,打开瓶塞仰头就豪爽的喝了一口,方道:“你与他是损坏名节,我与他,那是名正言顺,所以,应该的。”
“什么意思?”白墨冉不解。
“因为我是他的皇后啊!”李潇砸吧了一下嘴,歪着头对她笑道:“一个空有其名的皇后。”
白墨冉立即想起她赶往莫子篱住处时路过一个宫殿所听到的话,当时只觉得那女子言语之间颇有正气,却不想原来就是李潇。
白墨冉没有接她的话茬,她看得出来,虽然李潇说是这么说,但是她的神情中却没有半点的忧伤矫揉之色,既如此,她也不用做些无谓的安慰。
见她手中拿了坛酒,她笑笑,亦是从身侧挑选了坛酒取下盖子,对她举了举坛子,随即仰头喝了一大口。
李潇立刻开心了,原先她还在想白墨冉看上去温温和和的,不像是能洒脱饮酒的人,但现在看来,她纯属瞎担心了。
“我总算有点知道子篱为什么喜欢你了。”李潇抱着酒坛,就近找了处干净点的地面,席地而坐。
白墨冉也跟着她坐了下来,并不赞成她的话,“你错了,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喜欢我,曾经我也与你一样对他存有爱慕,甚至对他表过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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