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作家?”她钦佩地问。
“作家谈不上,不过是个专栏作者。”我假装从深重的哀伤之中强作欢颜。
“您对王晓可能没感情,可王晓对您的感情很深。”她又脸红,“我跟他常常见面,我看得出来。”
快别(马赛克)逗了。他对我感情很深,母猪也能下蛋。
我正色地对她说:“人和人都不一样。现在考虑跟他结婚的人是你,你想清楚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愿意跟他结婚。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他人很好,很踏实。像你说的,努力工作,可能在你看来是缺点,可我见过太多随随便便混日子的男人了。”她低头拧着自己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你们是少年夫妻,我不一样。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什么温馨浪漫,我不太看重,只想有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如果你们决定结婚,我会祝福你们。”
“我觉得跟你很谈得来。”她瞅着我的眼神里有一丝喜悦,“以后还能跟你聊天吗?”
说完这句话她赶紧说:“我也就是说说,打扰你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这话我听着很耳熟。
18岁,我和娟儿爷初见,她也突然说:“我怎么觉得跟你这么聊得来?”
我和妈妈的关系就像朋友。所以我好像轻而易举就能吸引女性的友谊。
“没关系,你想找我聊天随时都行。”我违心地说,盼着她良好的教养能把她阻挠住。毕竟我跟她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瞎话,聊多了我再说漏嘴。
“还有一件事,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她说:“咱们见面的事,能不能别告诉王晓?”
“我俩根本不联系,你放心吧!”我说。
我们俩客客气气地告别之后,我立马就给王晓发了个微信。
“邢安安是我妹妹,她自杀了,爸爸不知道是谁,孩子现在给我养。她爸就是我爸。我们家的事儿不光彩,所以对外都说我爸早逝我妈在国外。你跟我统一口径。”
王晓秒回:“她怎么知道孩子的事?”
我翻白眼:“打电话过来,听到了。”
王晓过了好几分钟才说:“谢谢你。”
谢个屁,但凡有点脑子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没有珍珠,今天这样的见面会怎么样?
我会不会把王晓的恶形恶状全盘托出?会不会声泪俱下劝她千万别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如果我会那么做,那么今天我又这样做。我是个多么自私自利的人啊。
这么一想,我莫名沮丧,两只手放在键盘上,一个字崩不出来。
僵持了一会儿,我又想,我既然能雇佣律师,把王晓查得底儿掉,她如何不能雇佣律师来查这个孩子?
可能她虽然有权有钱,却不屑于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吧。
话说回来,悄悄约我见面,难道不算偷偷摸摸?
我又仔细在心里把刚才说的瞎话过了一遍,感觉前后逻辑没什么问题。再要是细问,我就告诉她,我这个爸爸近些年才跟我相认,之前一直以为是死了。我妈也确实跑到国外了。我这个妹妹跟我不是一个妈。
但愿她深信不疑,就这样过去。
话说回来,王晓对孩子几乎没有任何关爱。这个态度看起来,还真像我家亲戚的孩子。
我原地不动地在咖啡馆憋文章,憋了半下午,总算憋出来一小篇。突然抬头一看,对面坐着一个人。
“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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