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陛下的一出左右互搏,陛下心中真正看好的太子人选,并不在这二人之中。”
“什么?连宸王殿下也不是……”
“不是。”长公主道,“当年南国要与韩国和亲时,陛下曾请天师为十三公子算过一卦,天子命格。陛下渐将年迈,已没有魄力逆天而行,所以他必会顺照天意,无论如何将十三公子扶上太子之位。陛下现在之所以不表露一丝心意,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两王相争不过是个幌子,终会两败俱伤。”
“所以母亲才希望女儿与十三公子亲近?”
“不错,本宫不仅要你们亲近,还要你成为未来的皇后,”长公主目光灼灼,看着师子归定定地道:“为了长公主府,为了你弟弟,你一定要做到。”
师子归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又该如何去做,但长公主把话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该怎样立刻拒绝。
师子归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在她的肩上,使有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轻轻地问道:“所以母亲才让女儿在十里林荫下车,让女儿和等在那里的劫匪做戏,让女儿为他受伤,让他欠女儿这个人情?”
“不错,本宫原本是想,这样可以让你二人更亲近一些,感情恢复得更快一些。看来陛下说的也不错,人一生总在追求得不到和已失去的东西,失去你时,他百感交集,现在你回来了,却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扑在那得不到的人身上,男人的心就是这样,你倒不妨看透一些。”
师子归仍低着头,心中暗暗地苦笑,到头来她还是只是一枚棋子,被人摆到这里,又被人挪到那里,而更可笑的是,她没有一丝挣脱这种命运的勇气和能力。
长公主抚着她的手背,“你还很年轻,本宫知道让你看透这些并不容易,时日还很长,可以慢慢来。过几日便是踏春的时节,到时候你就穿着这件衣裳去,其余的,本宫会帮你安排的。”
……
庆王府里,慕容仲自霍北回来之后,就闲得发慌,已命人停止对孙炽的拷打,免得他经受不住咽气了。
闲下来了,便需有人作陪,月榕沏了茶,慕容仲连喝的心情都没有,问道:“她真是那样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若不是许多人拦着,芷萱怕是命都保不住,脸让人伤成那样,也是气急了。”月榕道。
慕容仲皱眉,“难道她当真不知道孙炽的事?”
“孙公子怎么了?”月榕不由得好奇。
慕容仲淡笑一瞬,“没什么,本王给他安排了件差事,出了趟远门。”
“难怪不曾到醉月楼来问过,还以为是宸王那日太过招摇,他不敢再去接近云间妹妹了呢。”
慕容仲也听说了那回事,沈云间一会跟这个好一会跟那个好,既是花楼出身,哪怕是当真朝三暮四也并不奇怪,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慕容铮那个木头疙瘩,怎么也会为她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究竟是她当真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还是像他们造谣的一般,是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鬼魅妖灵?
慕容仲想不明白,便决定去请教国舅,到了国舅府,国舅大人高华阳也并没有很热情的态度。
人一旦失了势,真是走到哪里都感觉在被狗眼看人低。
国舅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庆王殿下究竟打算何时除掉沈云间?区区一个女子,既又回了醉月楼,很难做么?”
慕容仲解释道:“国舅大人稍安勿躁,那女子身中奇毒,那仅有的一张配方,现在已经没了踪迹,她本就活不长了。”
“哦?”
“本王已将它丢了。”
“丢了?”
“是,丢在雪原里,雪地冰天的,现在已然是张废纸。”慕容仲解释完,又道:“本王也不是不知夜长梦多,只是这醉月楼的沈玉眉,无论何种境地都敢收留沈云间,本王恐怕,她的背后另有其人。”
“本官一直以为,醉月楼是听殿下差遣的。”高华阳道。
慕容仲摇头,“本王原也这样以为,眼下看来,显然不是。这金阳城中的水,比你我想象得更深,所以更是时不我待。”
“看来庆王殿下此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