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这两个人在同自己演戏,定了定神,极小心极小心地走到十三公子身前,先是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面上没什么反应,又蹙起眉来,将自己的脸靠近,细致地研究他眼里的变化。
那双眼仍没有焦点,乌黑的瞳仁像静置在清水中的黑曜石,泛出细细的温柔的光泽,一动也不动,似在期待着什么。
云间无意识地将自己的脸越贴越近,就像整个人要钻进他的眼珠里,进去看看里头的构造到底有什么变化,那人忽然将脸一侧,嘟起唇来飞快地在她嘴巴上嘬了一口,腮边抿起得逞的笑容。
云间皱眉,差点打他一巴掌,手指捂着唇道,“你!分明就是装瞎!”
十三公子又是一派无辜而迷茫的表情,“哪有。”
“那你还……亲我!”
十三公子道:“只是感到有人靠近了而已。”
“你怎知道不是安康?”云间不服气地道。
十三公子轻轻一笑,“你身上的味道,本公子会闻不出来?再说,本公子已亲过你许多回,多一次也算不得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云间恼羞成怒地撇开脸去,十三公子只好幽幽地叹一口气,并不想多余解释什么。
云间觉得他好不要脸,装瞎还不够,还要演这一出苦大仇深,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另一边安康已经关上了房门,云间懒得看十三公子演戏,走过去拉了几下房门,是也拉不开,知道被人从外面锁死了,愤愤地推出一段声响。
有这声响,十三公子便从耳中分辨出她所在的方位,摸着桌子想要站起来,问:“你干什么去?”
“你来都来了,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云间没好气地问。
十三公子无辜地道:“我来都来了,你还去干什么?听说你要挑选入幕之宾,做你手心心上的小火炉,被窝窝里的热水袋,本公子一个还不够么?”
“谁要用个瞎子取暖!”
“本公子眼瞎,手又不瞎。”十三公子耐心地道,说着便摸着桌沿站起来,迟钝的动作牵倒了身后的椅子,云间生怕他那只手往自己身上乱摸,急道:“你不要过来。”
这一声便又暴露了自己此时所在的方位,十三公子抬起的两只手便换了个方向过来,掌心在空气中空落落地摸索,脚步慢慢地移动,又是碰到了一处障碍物,整个身体慌乱地栽倒下来,险些在云间脚边栽了个大跟头。
好死不死的,云间仍是下意识地上去将他扶了一把,便被他两只大掌给抓住了,她死命挣脱,那人就是不放,且将自己的身子贴得越来越近,这次倒是不显得瞎了,三两下就将云间逼退到了墙角。
云间紧张地将他看着,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的脸凑过来,凑到左边,云间便撇去右边,凑到右边,云间又撇去左边,十三公子终是玩腻了这种你追我逃的小游戏,忽然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又死死地封了上去。
天已经很凉了,他的唇便显得格外温热,将将贴上的时候,云间只是下意识抿唇,拼命地扭脖子想要挣脱开,那人手掌上的力道便加重,稳稳地将她的脸捧住,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打开,呼出一团更加温热的气息,一小团气息,便似袭击了她的整个天地。
双唇在她口上有技巧地一嘬,便迫使她紧绷的唇缝张开,他便将自己湿热的带着独特气息的舌尖送入,或咬或舔,在她的负隅顽抗下狠狠地攻城掠池,又似不费吹灰之力。
云间试着像当初想象的如何对付高荜一样,试着去咬断他的舌头,一切在他眼中不过只是情趣,换来亲吻时的一声低笑。
她便只能放弃,心念起伏之间,竟有一丝眩晕的感觉。云间飞快地朝他的眼睛看去,那双目柔柔地闭着,近在咫尺的睫影根根分明,因两人贴得太紧,他衣领上的狐裘柔柔抚弄着她下颌的肌肤,似云朵一般将自己轻轻地托起,这样的感觉竟会使人想要留恋。
要死了要死了。
云间奋力地将他推开,“你疯了!”
十三公子再度迎上来,“我没疯。”
“你在干什么?”
“本公子……在挽留你。本公子虽然瞎了,但说过要保护你,正因为本公子瞎了,所以把你放在哪儿都不放心,本公子,我……会好好待你的。”